晏乐萦张了张唇, 发现惶恐至极时,人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好像在颤栗,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可?她竟然动弹不得,就这样眼见着季砚跨过那具尸体,他的动作慢条斯理,浑然不在意此刻是什么境况与她再相?见。
甚至, 他走过来时,鞋履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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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碾过了死?尸的半截断指。
这般薄凉,这般冷厉, 晏乐萦瞳孔微缩, 惊吓之间终于?有了些力气,她无意义地发出了些声音,想往后?逃,才?缩了一会儿背就抵在车壁上,原是她退无可?退。
季砚很快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没有笑,但他的语气却是温和?的,乃至沉静到?有一丝诡异。
“阿萦, 可?有吓到??”他轻声询问。
可?没等晏乐萦回答,他便扯了扯薄唇, 似乎并不在意她要如何回答,他犹自往下说着。
“若是不逃,本就不会受此惊吓了。”
“随朕回宫吧。”他轻声叹息。
季砚扯住她的手腕想将她横抱起来, 蓦地, 她却生出些力气死?死?拽住他的手,她颤抖道:“此事与妙芙无关,你放过她……”
那双杏眸间流露出极致的破碎和?抗拒, 她不敢与他对视。
精美华贵的丹蔻已嵌进面前男人的手心,季砚眸色沉如深冰,冷声道:“松手。”
晏乐萦不肯放,所有力气全用在了此刻,死?死?扣住季砚的手,甚至已经将他的手掐出血印子来,好像他不肯松口放人,她就一定要和?他僵持在这里?。
季砚看着她的模样,倏然却轻哂一声。
没被晏乐萦抓握住的另一只手抬起,缓缓覆上她那脆弱的脖颈。
娇弱的小娘子实?际并没有多大力气,他的手压在那片细嫩皮肉上,再度寒声警告,“阿萦,别再挑战朕的底线。”
“放手。”最后?两个字,季砚的声音平淡却莫测。
晏乐萦眼皮颤抖,脖颈被大手扣住稍稍使力按压,她无意识仰头,被迫与季砚对视上。
那双如墨幽邃的长眸微微眯着,透出冷寒警告,更含着极清楚、清醒的失望。
明明今晨出宫前,两人还一副温存蜜语的模样。
但此刻,两人这般对视着,好像他们是什么天大的仇人,晏乐萦甚至发觉他的眼尾不知?何时缀了一滴血珠,她颤了颤睫羽,他眼尾的那颗血珠竟然也往下淌,在他清俊的脸庞上洇出一条刺目血痕。
血色又好像能加深那双乌眸间的怨,她瞧着,越发觉得太?刺眼,太?窒息,直至她好像再也呼吸不上来。
她也不晓得他有没有用力掐她,晏乐萦感受不太?出来,但她依旧死?死?抓着他的手,艰难颤声,“求求你,一切事与她无关,你放她自由……”
面前熟悉的男人只是眸色更沉,他不予理会,不容置喙地反扣住她的手,一下就将她拎了起来。
妙芙也来拦他,又被他随手拂开?。
晏乐萦觉得心如死?灰。
她被季砚抱入怀中?,可?周身浓烈翻腾着的血腥气令她几欲作呕,离开?逼仄的车厢后?,豁然一亮,那些生冷的兵刃交接声也越发清晰。
她还看见胡令跪在地上,“微臣失职,请陛下恕罪。”
他的失职不是指在京城没有看住她。
而是指方才?没得季砚之令,就一刀砍死?了黑衣人。
因为,晏乐萦死?咬着唇瓣,她的眼皮也在颤动,却努力看清了不远处的人虞黛。
虞黛站在一众禁军之间,她倒没有看晏乐萦。
面容与晏乐萦极为相?近的小娘子,举止却总是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