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章说,棠儿呢?

她眼睛微红,过了半晌,说,我不能让棠儿背着罪名一辈子苟活。

寒章沉默不语,怔怔看着她,抬手拭去了她的眼泪,头一回说了声,对不起。

寒章是从刑部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他对刑部大牢无比熟悉,坐在里头的时候,心中竟毫无波澜。

他这一生,为了权势步步为营,机关算尽,临了都成了一场空。

杨贺曾对他说,让他离开燕都,他想,或许杨贺那时就预料到了会有今日,想让他悬崖勒马。

偏偏他执迷不悟,非要一条路走到黑,为权势生,为权势死。

其实他这一生,念念不忘的权势他得到了,昔日欺辱他的人一个不落地都被他踩在脚下,更是以一己之力重振家族,谁人不称颂。

寒章没什么后悔可言。

寒章被处斩那一日,雪还未停,风雪迷人眼,他被押在行刑台,周遭都是打着伞观刑的人,他抬起脸,雪花落在眼睛上,冰凉透骨。

寒章目光在人群里逡巡一圈,一张一张都是生面孔,他想,也好也好,赵小夺不要来最好,他这样落魄了,让他看着,心里指定要难受很久。

赵小夺这人看着干脆利落,可念旧又一条筋,对自己人心肠软。

寒章昔日煊赫登天,如今一杯断头酒也没人相送,他心里很平静,平静得不像赴死,只是想,其实倒也不是没人相送。

至少,还有这一场风雪。

风雪过后,世间又是一番新模样。

他这一生薄情寡义,为行其道,所负之人良多,独独成全了自己。

求仁得仁,寒章不后悔。

至于值得与否,孰是孰非,寒章根本不需要他人评断。

日头渐高,行刑的木签甩了下来,寒章闭上眼睛,雪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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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尧和杨贺离世之后,寒章娶妻生子,和赵小夺be,他失势被斩预警

童敏舟

赵小夺快烦死童敏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