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章:“……”
他一下子坐起了身,瞪着赵小夺,努力平静地说:“男人早上都有的反应罢了。”
赵小夺又看着他,哦了声,还往他身下看。
“你不是也有?”寒章扯了下被子,有点焦躁。
赵小夺愣了下,寒章话说出口也清醒过来,赵小夺是宦官。大抵是和赵小夺相处的久了,这人和寻常宦官不一样,因着练武,又是年少时才去的势,眉宇之间英气勃发,和寻常少年人一般无二。
他都忘了赵小夺是宦官。
二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赵小夺干巴巴地拿掌心搓了搓被褥,小声说:“我没有……”
寒章罕见的,有几分无措,“……哦。”
赵小夺说:“我有时也没有这么大,”他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后来就……”
赵小夺说不下去,眉毛耷拉了下来,有些失落茫然。刹那间,寒章的巧言善辩都不见了踪影,问他,“疼么,那会儿”
赵小夺脸色白了白,嘟囔道:“疼,嘴里咬着东西,叫都叫不出来,嗓子喊得要撕裂了。”
寒章不知说什么,抬手薅了薅赵小夺的脑袋,二人都是才起,坐在同床共枕了一宿的床榻上,着的是里衣,衣冠也不齐整,不知怎的,竟好像比往常多了几分真实的亲近。
赵小夺看着寒章,对他咧开嘴笑起来,叫了句,“义兄。”
寒章恍了恍神,抬手遮住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清咳一声,“该起了。”
赵小夺:“嗯!”
人间苦
人间苦
季尧梦醒了。
夜半三更,季尧醒来的时候往床边摸了下,空的,冷的,后知后觉地想起杨贺昨夜宿在了内官监。
不就是动了他的人嘛,就不让他睡了季尧漫无边际地想,可嘴角却翘了翘,半点都不恼。
权势像是杨贺赖以生存的刀枪剑戟,他慕权,要紧紧攥在手里才安心。偏偏季尧隔三差五喜欢去拨一拨杨贺的逆鳞,薅毛似的,要杨贺对他恼了,冷眼相待,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盯着他心里才舒坦。
其实也不是全为了撩拨杨贺。
季尧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他当初说听杨贺的话,听是听的,可他太清楚杨贺了,一旦季尧彻底地失了倚仗,说不定杨贺哪天就敢反了他。
季尧要永远绑着杨贺,就得让他惧他,有求于他,离不开他最后再来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