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大型犬,边说边伸手摸了摸狗子的脑瓜顶。很乖巧冷静,像是受训过的样子。
“没什么事了,都是些皮外伤。”巩逸承低下头,替狗子引荐,“坦克,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林警官,他可厉害了,抓了好多好多坏人,来,打个招呼。”
坦克仰头“呜”了一声。真听话,林冬更喜欢了:“这是,专门训过?”
“坦克是警犬,胡泽他……他说过等坦克退役了要收养它的……”提到那个名字,巩逸承微红的眼圈又湿润了几许,不得不用力吸口气硬憋回烫热的泪,“也算给我留下点念想吧,昨天张警官把它给我送过来的,今天带它来看看胡泽。”
视线落到巩逸承左脸的刀伤之上,林冬惋惜而叹还是留疤了啊。想起那日去医院录口供的时候,他不能提胡泽的名字,只要一提,巩逸承的泪水便决堤而出,反反复复地念着“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可以替他去死!”,数度催红了他的眼眶。
前几天有个叫张戈的警官打来电话,从对方那里,林冬得知,这次他们悬案组来翻案,被本地同僚称之为海啸,与此同时这座城市的官场正在发生一场地震以丁茂泉为首的黑X会组织被连根拔除,因此而落马的官员比他翻的案子的还多。而引发这场地震的,正是这位牵着狗来拜祭故人、曾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男人。
介绍完狗子,巩逸承才将视线投向唐喆学,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是……唐警官?”
唐喆学本来还在伤感,闻言不禁有些诧异:“对,唐喆学,你知道我?”
“听胡泽提起过,”巩逸承释然一笑,“他说,你是他的初恋,今天有幸相见,只能说,他眼光真不错。”
啥?我是他初……初恋?唐喆学一脸蒙圈。眼光不错?这是夸我呢?是吧?
不等他追问细节,巩逸承点头致辞:“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林队,下次来市里给我打电话,请你吃饭。”
“好,回见。”
林冬错身挪了个位置让开条路。巩逸承牵着坦克顺台阶向下走,走了几级台阶,他忽然顿住脚步,回过头,仰脸看向林冬:“林队,你看,我现在处于身份保护状态,张警官说,得等丁茂泉所涉案件的嫌疑人全部审讯完毕执行判决,才会解除我的保护状态,那么……”
“是的,你最好不要到处抛头露面了,之所以要等到执行判决,就是因为不到最后一刻,不知会有何种变数,” 林冬出言打断,知道巩逸承想问什么,人活着,总归需要一点希望,“张戈应该跟你说过,这种时候最需要隔离的就是至亲之人,你不必担心你母亲和哥哥在监狱的情况,他会处理。”
“……”
浓睫微垂,巩逸承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忧郁的表情稍稍明亮了几许。他抬头看向遮阴的树冠,繁花团簇,绿叶茂盛,一阵微风吹过,托起一片掉落的花瓣。粉白色的花瓣乘风而上,飘摇于无垠的天空,像无拘无束的灵魂,不知飘向何处。
“谢谢,”他摆正视线,冲林冬感激地笑笑,“这对我很重要。”
“保重。”
目送一人一狗的背影远去,林冬说不上什么滋味的呼出口气。巩逸承不是那种会甘于平凡的人,这人长得就非一副安分的面相,如今脸上的刀疤更加深了这种不羁的气质。金鳞岂是池中物,或早或晚,他相信,巩逸承终归会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转头看向原地石化的唐喆学,他假装头一次知道对方被胡泽暗恋过、语气故作酸溜溜的:“唐警官,你是真招人喜欢。”
“……内个,组长,人都没了,这醋就别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