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声平扯了下嘴角, 回头嘱咐正帮自己挂外套的钟姐:“钟姐,别忙活了,早点睡。”

挂外套的手微微一顿,钟姐低头道:“不是还有客人要来么?”

心情不错, 顾澜声微醺的脸上挂起随意的笑:“是小泽, 自己人,不用客气。”

“……”

钟姐没说话,挂好衣服后用除毛器滚了滚,又收拾好顾澜声的鞋、包和钥匙等物,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顾澜声跟了进来,问:“你煮什么呢?”

钟姐照常低着头说话:“黄芪陈皮水,一会你俩都喝点, 在外面工作那么累, 晚上还喝酒加班, 安安神,补补气。”

“谢谢, 你真会照顾人, 煮好就睡吧, 搁那我自己倒, 我先去冲个澡。”

说完顾澜声就离开了厨房。等脚步声远去, 钟姐抬起头,转过身背倚着料理台的边沿,缓缓叹了口长气。

怎么还来啊,嫌上次闹的不够么?

从顾澜声不停催她睡觉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俩人需要一个无人打扰的夜晚。一直以为他们断了,没想到……

叮咚!

被门铃声打断了思绪,她放下一直拧在手中的抹布,匆匆赶去开门。门外,胡泽微笑而立,手里还拎着一箱奶粉:“晚上好,钟姐,好久不见,这是给你的,记得你睡前爱喝牛奶。”

“哎呦,胡警官,让你破费了。”钟姐赶紧接下奶粉,又拎出拖鞋给他换,“内个,教授在洗澡,你去客厅等他还是?”

“我去楼上书房等他。”

胡泽边说边脱下外套,不等钟姐伸手接,自己挂到门口的衣帽架上。以前来这,只要一进屋钟姐便围着他忙前忙后,那个时候他就不习惯,现在更不必麻烦人家。然而无微不至只是表象,他很清楚,这女人从来就没看得起自己过。有一次,他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衣房,从保姆房门口路过时,正好听到钟姐和谁在通电话,说:“那个狐狸精又来了,我没法出屋。”

但顾薇薇那一巴掌,人家是真替他结结实实地挨下了,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这份人情他得还。

感觉到对方的一丝疏离,钟姐放下已经抬起的手,转身低头道:“那好,我煮了黄芪陈皮水,等下给你们送上去。”

“钟姐,”胡泽拦了她一把,诚心诚意的,“上次顾薇薇要打我,您替我拦了,一直没当面和您说声谢谢,真的很抱歉。”

“……都过去了,不提了,不提了。”

钟姐不大自在地拢了下耳边的碎发,刻意回避了目光的接触。胡泽并没有在意,反正对方一直这样,当面道过谢也算了却个人情。再说奶粉也不便宜,两罐一千多,他在派出所实习的时候,调解扇嘴巴子的赔偿金也就二三百。

他换完拖鞋往楼梯走的时候,忽听钟姐请求道:“胡警官,能来下厨房么?我有点话想和你聊聊。”

客厅里有监控,说话不方便。虽然胡泽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可和自己聊的,还是点点头,跟她进了厨房。灶台上咕嘟着黄芪陈皮水,沸腾已久,香气飘散。钟姐取了个杯子,从灶上取下炖壶,给他倒了一杯,递到手边。

“慢慢喝,留神烫。”

“谢谢。”

接过杯子,胡泽垂眼看了看茶色的液体,轻问:“您要跟我说什么?”

“……”

钟姐抬起头,抿了抿嘴唇,迟疑着开了口:“内个……你以后……别来家里见教授了,行么?”

胡泽闻言稍感诧异,琢磨了几秒,问:“是顾薇薇要求的?”

“不是不是,是……”钟姐一脸为难的,“……是教授的二哥,胡警官,你知道的,他那人……他那人脾气爆……上次薇薇小姐闹完之后,他二哥就来了,还把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