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胡泽凝神相视,发现对方嘴角浮着团淤青,又想起张戈的话,不禁忧心道:“你最近是不是总和别人起冲突?”

“嗨,有那皮痒的就是欠揍。”

甩手将车钥匙扔到鞋柜上,巩逸承甩下鞋,赤脚走到床边,弓身轻吻了下胡泽细长的眼尾:“我先去冲个澡,等我一会。”

胡泽没有像在鸽子笼里那次纠缠挽留对方,因为这一次巩逸承要洗去的不是尘土与汗味,而是满身的脂粉味和香水味。他不喜欢闻到这些,哪怕是逢场作戏,他也不愿去想象巩逸承“工作”时的状态。那些笑容与体贴本该独属于他,现在却不得不与他人分享。

等巩逸承冲完澡、擦着头从浴室里出来,胡泽终于憋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还得干多久?”

擦头的手一顿,巩逸承垂眼想了想,坐到胡泽身侧,抬手抚过对方紧绷的嘴角,安抚道:“快了,我现在已经开始替丁茂泉接待那些‘重要客人’了,只要能拿到他们勾连的证据,立马就能抽身。”

“你觉着,他们会当着你一个出来卖的,谈生意上的事?”尽管胡泽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但是嫉妒令人失控,更何况他最近过得异常艰难,“你不会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吧?花天酒地,挥金如土。”

抚在脸侧的手指一顿,巩逸承眨了眨眼,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无奈:“我不需要习惯,我人生的前二十年从来没为钱发过愁,你忘了?那时候我一个月给你两千你还嫌多呢。”

狐狸眼不爽瞪起:“我记着账呢,你一共给了我一万五,我现在就可以还你,要算利息么?按即期还是往期?”

“????”

突如其来的怨气让巩逸承稍感错愕,稍一琢磨,感觉胡泽可能是因为胡凌的事情而烦躁,遂张手将人抱进怀中:“不说了不说了,我的错,不该提。”

哪知却被胡泽一把推开,又看对方赌气地背过身,不禁后悔开错了玩笑。他再次将对方拥入怀中,贴耳安慰道:“不生气了,我真没想过跟你算计钱的事,随口那么一说而已,诶对了,你弟怎么样了?恢复的如何?”

提到弟弟,胡泽更显消沉。他重重呼出口气,握住圈在胸前的胳膊,叹道:“吃阻断药吃的,人瘦了一大圈,他一回家爸妈肯定能看出来出事了。”

“该说就照实说吧,总瞒着也不是个事儿,不说三月要去领证么,这下也领不了了吧。”

胡泽没接话,只是歪过头,倚上巩逸承的肩膀。不幸中的万幸,对上DNA那仨体检都没查出HIV抗体阳性,但这玩意有窗口期,究竟有没有感染谁也说不准。其中一个梅毒阳性,这病只要得过,抗体会终身阳性,他自己说是已经治愈了,该是不至于传染。最最值得庆幸的是,张婳没有嫌弃胡凌,甚至愿意为了在双方父母面前隐瞒,到日子照常领证,不用等三个月后胡凌的抗体检测出结果。

如此通情达理,胡泽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人家,八成是胡凌这小子上辈子拯救过地球,这辈子才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

叮,手机提示音响起,巩逸承闻声撒开手,探身将胡泽放在床另一侧的手机够了过来。刚要交给对方,却被屏幕上显示的“想你”二字刺激得眉峰立起

“这他妈谁啊?大半夜给你发这个!”

“顾澜声。”

胡泽都不用看,语气比踩着狗屎还嫌弃。就说那家伙占有欲强,还不死心呢,一天天的,想起来就得刷刷存在感。

然而爱和占有欲是双生子,巩逸承当然也有,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你俩不都分了么?他怎么还找你?”

“我办的案子,他帮忙了。”

胡泽实话实说,转身拿过手机,当着巩逸承的面划开,删掉那条信息。又看巩逸承阴沉着表情,给把刀就能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