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胡泽不禁替对方感到惋惜。

看了眼女儿离开的背影,何崇胜无奈地笑笑:“这丫头,跟她说别告诉别人,看,还麻烦你跑一趟。”

胡泽迟疑了两秒,问:“用化疗么?”

“医生说,最好还是化化,虽然目前来看没扩散,但……”何崇胜长叹了口气,“我是不想化,太受罪了。”

“听医生的。”

揣在兜里的手紧紧捏着举报信,胡泽内心天人交战。家人,朋友,同事,爱人,一路走来,他什么都没有攥住,就算何崇胜在单位再怎么摆烂,至少病床前还有个孝顺的女儿。夫妻关系也还不错,最起码熬夜加班的时候,他见过嫂夫人来给何崇胜送过几次换洗衣服和饭。

暂时开不了口提正事,他只好另找话头:“嫂子没来陪床?”

“她们单位忙,请不下假来,这不把孩子都从学校叫回来。”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刚跟何局说了,他说晚上来看你。”

“哎呦,你还告诉他了……”

何崇胜皱眉搓了搓腿,手背上的青筋无需用力业已凸起,皮下遍布淤血,显然是点滴扎太多了已无处下针,语气还算轻松:“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先进,没多大点事儿……不过队上我是干不了了,我准备过段时间打个报告,调后勤去。”

胡泽点点头:“先治病,工作上的事,好了再说。”

何崇胜稍稍偏了下头,看坐在身侧的胡泽目视前方,完全不像平时说话那样直视交谈者的眼睛,稍一琢磨,问:“你今天来,不是光看我吧?有什么事么?”

既然对方主动问了,胡泽不在犹豫,转过头,与何崇胜四目相对:“庸杨那案子,你当年也参与侦办了,但卷宗里没你的名字,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

表情不自在了一瞬,何崇胜下意识的挪开视线,沉默片刻,叹道:“那案子是市里下来人办的,我当时也年轻,就一派出所小民警,没什么资历,只能帮着在外围打打杂什么的,都没资格在卷宗里落名字。”

胡泽语气一沉:“但是你参与了审讯。”

此话一出,何崇胜扶在腿上的手猛地攥握成拳,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他的额角冒出细细的汗珠,面色逐渐凝重,肩头微微颤抖,全然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见他迟迟不肯接茬,胡泽终于还是拿出了信封,当面挑明:“这有一封举报信,说明审讯时存在刑讯逼供的情况,里面提到了你的名字。”

何崇胜的额角隐隐绷起青筋。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就在胡泽以为他是在想如何为自己开脱之时,却意外地听到了举报信开头:“……尊敬的XX领导,您好,现有一事,情况如下,我以人格担保,句句属实……”

听着听着,胡泽猛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这封举报信,是当年何崇胜自己写的!

TBC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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