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可能地往远处高处抛尸。硬生生扛着尸体走了一天一夜,他找了块看上去人迹罕至的位置,将曾大山弃于此地。临走之前,他搜净了对方的所有个人物品,并脱下那双代表矿工身份的矿工鞋,抛下山涧。
听说这里曾有豹子和熊出没,他本以为,尸体在被发现之前就能让野兽啃光,没想到却被勤劳的菌农撞上了。审讯时他供述道:“我当时想的是,这就叛徒的报应,当年我亲哥也被抓了,被判了死刑,要不是曾大山为减刑出卖我们,我和我哥都不会被抓。”
总有人喜欢把错误都归咎于他人,事实是,如果他们当初不去抢劫储蓄所,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为了抓捕甘左纳,特警队几乎全员出动,主要法医室那边传的消息忒邪乎了,说这人力大无穷,能活活给人箍死,有必要的话可能得拿铁链子锁回来。还好他被抓时没怎么反抗,就是被一堆特警拥着出屋时,因为身材过于高大脑袋撞门框上了,这才造成了“抓捕导致嫌疑人受伤”的情况出现。
不过自打抓完甘左纳,肖拓隐隐觉着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好像他随便抓个人过来也能箍死一样。
诶……好像还真行。
队长办公室的门关了大概有半小时才开,陶裕华送唐局出来,路过案情分析板,唐局饶有兴致地观摩了一番,问:“这谁的大作?”
陶裕华朝公共办公区一偏头:“大刚画的图,石头写的字。”
“行,有点子功底,果然年轻人大有可为啊。”唐局一脸欣慰地点点头,“对了,回头没事儿的时候可以让他们去给宣传的帮帮忙。”
陶裕华一脸正直的:“您给开加班费?”
如此“恬不知耻”的要求令唐局眉头一皱,瞪了陶裕华一眼,背手出屋。目送大老板离开,陶裕华暗暗吁了口气阿那拓言大庭广众之下挖墙角的事情,老头儿早就听说了,但没破案呢先不搭理他,这不,刚审结完嫌疑人移送看守所,就过来敲打他了。
别人都以为唐局巴不得把他送走,实际上老头儿根本不可能放他,什么“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纯粹在其他单位领导面前表演。也就是阿那拓言昨天回自治州了,要不老头儿还得飙一回演技。
想起阿那拓言,陶裕华忽觉皮紧了一瞬。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里的聊天框,看着对方发来的一串消息,思忖良久,只回了个系统自带的【笑脸】表情。干的就是琢磨人的活儿,如此敷衍了事的回复,懂的都懂。
不会真以为能掰得弯我吧?他想,要弯早弯了,还用等到这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