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该不贵,陶裕华没多客气,问:【旧的你扔哪去了?】
这次对方回的够快:【车上,副驾】
嚯,够心有灵犀的嘿。陶裕华暗暗吃惊。找旧靠垫的原因就是想拿车上去用,不然一跑长途,他跟副驾上坐超过半小时就像蛆似的咕涌。看来这小子是真挺有眼力价的,队上全是白眼狼,那么多人天天跟着他看着他,没一个想着给他在车上放个靠垫。
啊不,李翩然还是不白疼,那九块九包邮的旧靠垫就是人家给买的。
李丛军牺牲时,李翩然正值备战高考之际,没敢让她知道爸爸不在了,直到她考完最后一门,当妈的才把她带到烈士陵园。李翩然哭完把眼泪一抹,转头就在高考志愿上填报了警校提前批,以高出提档线近一百分的优异成绩进入警校,继续父亲未尽的事业。
一开始陶裕华并不想接纳她进队,说是内勤,可该出警的时候照样得往外跑,他可不想送完老的再送小的。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倔,说,进不了刑警队,那就去缉毒,那是她爸的老本行,女承父业名正言顺。最后陶裕华被局长磨得没辙,只能把这孩子收归名下。也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平日里能多照顾就照顾着点就是惯的有点大发了,动不动飞他一小白眼。
想起李丛军,陶裕华后腰又开始隐隐作痛。好在今天有新腰垫了,靠上之后,钝刀子剌肉之感渐渐消散。拉开抽屉取出瓶药,他盯着药瓶上的“生力片”仨字琢磨了一会,又泄气地扔了回去。
没毛用,吃完该啥还啥样。别人都以为他和丁晓梅离婚是性格原因当然这是主要矛盾,还有一个不可启齿的问题是,自从腰部受伤之后,他发现自己不行了。西医说是神经压迫,中医说是血气淤堵,什么物理手段魔法手段都上了,里外里给他吃成个药罐子,却丝毫不见起效。
豁出半条命,好容易在事业上追平了媳妇,身为男人的基础功能却废了,他深感自己在丁晓梅面前再也抬不起头。离了也好,省得一回家就得找借口拖拉着不上床。
离婚之后有不少人给他保媒拉纤,均被他一一找借口婉拒。别毁人家姑娘了,他都算等外残废了,还是不能报因公的那种。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瞪眼瞪到天亮。
唉,人艰不拆呐。
临近下班点肖拓他们才回来,孙建刚进屋直奔队长办公室,刚要抬手敲门,却被李翩然及时“嘘”住:“陶队睡着了,刚睡,让他眯会。”
没什么急事,就是汇报走访情况,孙建刚收回手,探头往百叶窗缝隙里看了看。只见陶裕华仰脸靠在椅子上,睡得很是踏实。他拖过椅子坐到李翩然身旁,小声问:“新鲜了嘿,我头回见咱陶队坐椅子上睡着,他那腰不是不行么?”
李翩然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人家现在有法宝啦,两千多一个的进口人体工学腰垫,我要有我也能靠椅子上睡着。”
孙建刚愕然:“你给陶队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