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眼看陶裕华抬手拿枪,张伟仪以为是要打自己,忙向后一闪,咚的,后背撞上柜子,登时疼得龇牙咧嘴。这算替老李同志报了那一枪托的仇了,陶裕华满意而笑,吩咐道:“我们不要其他房间,你记着,我们那间房,不许任何人靠近,打扫卫生的不叫也不许进,听明白没?”

张伟仪点头如啄米:“明白明白,我保证那你们那间房上下左右都不安排别的旅客。”

得了应承,陶裕华慢慢悠悠收起枪,又要求道:“待会送几瓶矿泉水上去。”

“马上,马上。”

送走这尊不知道哪座庙里出来的佛,张伟仪长吁出口气,抬手抹去脑门上疼出的冷汗。话说回来,他并不是被吓大的,而且这种手眼通天的客人怎么着也得关注着点。思忖片刻,他拿起手机拨出个号码,接通后低声下气的:“阿叔,我这来了四位客人,身份好像有点不一般,不知道是不是要搞事,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张伟仪表情微顿,片刻后点点头:“知道了,我先找人盯着他们……诶,明白,有任何消息一准给您报告。”

他打电话的时候,陶裕华并未走远,而是藏身于楼梯拐角处,静静地听着。意料之中的事情,来此做生意的人一定会有靠山,张伟仪受到威胁,必得找人倾诉。不知这位“阿叔”是什么背景,如果是盘踞一方的势力,见见也无妨,兴许还能打探出范青山的虚实。

如此想着,他转身走下楼梯。张伟仪刚挂上电话,一抬眼看陶裕华又回来了,登时背上紧了一瞬这祖宗没回屋啊?那我刚说的话他岂不是都听见了?

“给拿包红塔山。”陶裕华没直接点破,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张伟仪回身从柜子里拿烟,都递到陶裕华手里了,突然又想起什么,赔笑道:“内什么,我拿错了,给您换一包。”

看他从柜台下面的箱子里掏出整条的红塔山拆封,陶裕华稍感哭笑不得。这地方遍地假货,柜子里的烟可能没一包是真的,而且就算是老板良心发现卖真烟,客人也得提防提防里面是不是掺了东西。幸好他在派出所干了那么些年,什么稀奇古怪肮脏下作的勾当都见过,烟一上手便知有没有问题。

接过烟,陶裕华拆封后用中指食指交叉一敲烟盒底,前面立马弹出两根。他伸过手,示意张伟仪自己拿一根。分烟有两个目的,一是缓和彼此间的气氛,刚威胁过人家,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二是烟如果有问题,张伟仪该是不敢抽。

还行,张伟仪大大方方抽走一根叼进嘴里,又殷勤地用火机帮陶裕华点烟。吞云吐雾间,他紧绷的神情有所放松,说话也没刚才那么谨小慎微了:“你们是来玩还是来做买卖的?”

陶裕华反问:“来这儿除了玩的,还有什么买卖可做?”

“那可多了去了,”张伟仪讳莫一笑,抽手指了指外面来回溜达的人们,“内个,是卖粉儿的,内个,是卖假翡翠的,还有内个,就穿粉衣服内个,他是拉皮条的。”

没一个正经买卖,忍住趋于皱起的眉头,陶裕华问:“刚说的那些,你是不是全干?”

“没有没有,我不干那些。”

“那这一天守着个破店能挣几个钱?”

“那没办法,我来得晚,挣钱的买卖都被别人占上了,原本我也想开赌档,但开一间得交一千万保证金,旅馆少,五十万。”

陶裕华故作无知状:“交给政府啊?”

“狗屁!您瞅瞅这大街上,哪有衙门待的地方?”张伟仪不屑地呲出口烟,“这地方就特么没政府,管事儿的是地方武装势力,刚才去你们屋那俩兵,就是”

话说一半,他感觉牛逼吹的不是地方,赶忙讪笑道:“我特么二百五了,有眼不识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