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字很端正,像身体里有字体的风骨。晁新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她不属于尘嚣的高贵。
躬身亦凛然,嘈杂中自若。
“你真的,喜欢我吗?”晁新望着她放花灯的动作,二人蹲在河边,她对上向挽的眼神,这样问她。
光亮纳进她眼里,不远处的孔明灯也升起,古镇里开始有编钟的乐音,厚重、清冽,和孔明灯一起缓慢升腾。
原本孔明灯升空时,最好是闭眼许愿,无论自己是否有来得及放上一盏。
但向挽回视晁新,就很不想闭眼。
她突然在想,晁老师如果在李朝,会是什么样子呢?自己平常不怎么交际,若是她生在普通人家,大抵是遇不到,若好一些,二人家里是故交或者有什么姻亲关系,也不过是逢年过节走动走动。
最好是做手帕交,时常通信,像她和李姐姐那样,然而待李姐姐出嫁,便逐渐断了。
所以她看着晁新,又觉得,现代很好,她们可以放肆地亲吻、做爱、在山顶喝一杯咖啡、在孔明灯下听到她问,你究竟喜欢不喜欢我。
“为什么这样问呢?”向挽的声音柔得要化了。
晁新笑了笑,拍拍手上的残灰:“刚刚看你的动作,突然觉得挺,啧,大家闺秀的,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呢?”
她低下头去,眯眼望着顺流而下的花灯。
怎么会喜欢她这样从底层摸爬滚打过来的呢?如果向挽要对诗,她恐怕都不记得几句。
向挽没有回答,只说:“你怎的不问我,写了些什么?”
“自己的愿望,偷看不好吧?”
“也是。说出来便不大灵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