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榆:“不困,睡了好久了。”

鼻头耸动,萦绕着的不止是裴依宁身上的气息,还有她身上的温度。

一颗心悄然加快,云榆揪住裴依宁的衣衫,侧身缩在女人怀中,唇擦过女人的脖颈,云榆问:“师姐,煮的什么?”

裴依宁身体绷着,感知力过强让她无法忽视云榆一闪而逝的接触,她有些明白那日云榆攥紧床单的心理了。

压下不该有的想法,裴依宁道:“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吃别的,我给你煮了点药粥。”

云榆果不其然地“啊”了声,小脸扭曲成一团:“就吃这个吗?”

裴依宁:“以往不是觉得药粥很好吃吗?”心软软的,“以后再给你做别的吃,先忍忍。”

云榆:“忍不住怎么办”

顿顿药粥的日子,云榆一颗心都降了下来,这个时候,她只想吃点味道浓烈的,那种寡淡无味的东西,现在的她,当真不想吃。

究其根本,还是这几个月吃的好东西不多。早知道那几个月,就不故意躲着裴依宁了。

还没吃几顿好的,就要日日和清汤寡水为伴,云榆苦兮兮地抽动起来。

在裴依宁怀中摇头晃脑。

发顶不时顺过她的下巴,裴依宁捏紧了床沿,不至于让自己掉下去,她一念起,熬煮好的药粥被托举到手边的小方桌上。

裴依宁想短暂地将云榆离开,缓和混乱的脉搏:“星星,我去盛碗喂你,好不好。”

云榆不情不愿:“不好。”

“你现在轻易动不得灵力,不吃会饿。”

“我要吃水煮肉,红烧肉”

一连报出好些个菜名。

裴依宁一一倾听:“等好了再做给你吃,现在,不可以。”

云榆:“哦。”她还是不动。

裴依宁无果,只好继续用灵力,盛了碗药粥到手边,她圈住云榆的手放开,捏住勺柄,肩膀护着怀中人。

裴依宁将舀起一勺粥,在唇边吹热,伸到云榆口中:“乖,张嘴。”

云榆一眨不眨地看她,麻木地张开唇,吞下那勺粥。

紧接着,第二勺,第三勺

云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裴依宁,看勺子从碗中到裴依宁唇边,伴随着一声声“张嘴”,再到自己唇边。

她没忍住笑出声。

裴依宁:“怎得了?”

云榆忍笑摇头,万不可和裴师姐说,不然定少不了一顿敲打。

又被喂了几口,她忍不住了,扭过头无声地笑。

裴依宁卡住她的小脑袋,颇为强硬地转回来,下巴黏在云榆发顶,让其不能摇头晃脑:“在笑什么?”

云榆闭口不语。

裴依宁:“云榆。”

直白白地被喊名字,云榆笑不出来了,被刻意顾虑的师姐威压降临,她瑟缩起来,拘谨地抬起无辜的眉目,水汪汪的眼中蓄满了惊慌。

裴依宁:“”

算了,不说便不说。

云榆却在此刻小声:“师姐,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更何况这人是云榆。

裴依宁:“不生气。”

云榆:“师姐好像一位母亲,在喂自己不听话的孩子吃饭”

“住口。”

云榆嘀咕:“我就说师姐会生气。”

裴依宁额头突突地跳,有种头晕目眩的错觉。

她真是小看云榆了,每每语出惊人,让她猝不及防,什么母亲,云榆怎能有这种感觉。

她想要的,不是云榆这句话。

周围的气压低下来,云榆胆战心惊。

裴师姐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