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 像是被撕裂的记忆碎片。

他想起……Cerie。

那个黑发黑眸的雄虫,那个总是带着淡淡乌木沉香气息的雄虫。

阿塔兰的意识在昏沉中浮浮沉沉。

其实,阿塔兰从未想过Cerie会一路护送自己回到起义军。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 这是一条充满危险与未知、且百分之一百投入大于回报的选择。

帝国军的追捕、荒漠的恶劣环境、以及起义军内部的戒备,任何一点都足以让雌虫望而却步, 更别说, Cerie是一只帝国意义上尊贵的雄虫。

并且,阿塔兰感受得出来,Cerie的等级绝对不低能够不由性的方式来给他疏导, Cerie的等级绝对在A级往上。

明明应该是养尊处优的高等雄虫。

怎么会毫不犹豫的踏入危险呢?

可是Cerie依旧那么做了,当下立即决定,没有一丝退缩。

阿塔兰记得,当Cerie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雄虫的脸上还挂着那抹熟悉的笑容,轻松而随意,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举手之劳。

黑发黑眸的雄虫笑着说:“放心吧,一定给你送回去,谁都不能动你一根毫毛好吧。”

那句话说得那么轻松、那么自然,就好像突围出去,回到起义军,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情。

可阿塔兰知道,这背后隐藏着多少危险。

真神奇啊,

明明那么艰难,可是阿塔兰一看到那只雄虫,阿塔兰就觉得,真的没有那么难了。

Cerie身上有一种力量,一种让阿塔兰无比向往的力量。

那种力量不是来自于强大的武力,也不是来自于高高在上的地位,而是一种从容不迫的坚定,一种无畏无惧的坦然。

不因为高贵的身份,不因为特殊的优待滤镜,只因为那个至纯至赤的灵魂。

何其罕见,何其稀有。

正因如此,阿塔兰不忍心、也不愿意让Cerie受伤。

他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痛苦与危险,也不愿看到那道光芒被黑暗吞噬。

所以,当那颗子弹呼啸而来的时候,阿塔兰毫不犹豫地挡在了Cerie的面前。

那个时候,一瞬间,甚至不用任何思考,阿塔兰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因为,那是他内心深处最本能的抉择。

Cerie呢?

乌木沉香的雄虫信息素呢……?

好痛……好痛啊……

Cerie……我好痛啊……

阿塔兰的意识在疼痛中逐渐清晰,却又被剧烈的痛楚拉扯得支离破碎。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腹腔被手术刀划开,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忍不住颤抖。

炸开的子弹被小心翼翼地取出,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烈火灼烧,疼痛几乎要将他吞噬。

“唔……”

半昏迷的阿塔兰的喉咙中溢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声音沙哑而微弱。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术台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无法缓解半分疼痛。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Cerie的名字,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赎。

乌木沉香的气息在阿塔兰的记忆中萦绕,像是某种温暖的慰藉,却又遥不可及。

他想要抓住那抹气息,想要感受到Cerie的存在,但现实却只有无尽的疼痛与冰冷。

“坚持住,首领。”

一名雌虫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担忧。

他的手中握着手术器械,动作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