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向着等在一边的人频频使眼色，说：“赶紧的呀，还等什么，没听见应总说的话么？”

完事儿，又换上一张笑脸，跟酝酿某种情绪似的搓着手说：“那应总，这个…您看是这样…好呢…还是直接那样…好呢？”龟毛男手上先是比个一刀下去的手势，接着又做了个丢的动作，扬着下巴指了指海的方向。

应青绯挑着嘴角笑了笑，说：“怎么的，你们这还有这么多选择？”

龟毛男笑得更开心，“那是，您付了钱，想怎么来怎么来，”到这里，顿了一顿，“哟，你这是骂我呢…”

应青绯懒得跟他白话，咬紧了下唇想了一会儿，说：“当初怎么对的程嘉胤，现在原样还给他们，完了之后丢下去，记住了，千万别给我惹麻烦。”

“哎哎哎，”龟毛男连声应下，迅速地向着等在边儿上的人打手势，并且说：“您放心，保准干干净净的，万一点儿背让给捞上来了，那也跟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说到这里，已经准备动手的几个人里忽然有一个大声地问：“三哥，这女的怎么办呐？没说付两个人的钱呀。”

龟毛男话被打断，很是气急败坏，但又不确定应青绯的意思，只能耐着性子问：“应总，您看…怎么办？”

应青绯郁卒，拉着脸说：“你觉得呢？”

龟毛男立刻明了，自抽了一巴掌，扭脸冲着后面吼：“什么什么怎么办！一样的办法，那还能不给钱吗？不长眼的东西！”

到了这一刻，才算是尘埃落定，郝云雷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晓得应青绯不是在吓唬她，于是开始在按着她的两个人手里挣扎，大声地说：“应青绯，你这么着就不怕遭报应吗？”

应青绯面无表情，怕不怕报应这种事情她早不在乎了，只是，徐瑞麟随之而来的呼喊却犹如魔音灌耳，扰得她一阵一阵地心悸，她从来没有试图想象过徐瑞麟那样永远儒软的声音声嘶力竭起来会是这样的让人无法平静，特别，是在一声一声地喊着她的名字的时候。

这一刻，应青绯承认，她的确害怕了，设想是一回事，可是即将付诸实践是另一回事，到底，这是两条人命，到底，她应青绯不是那种习惯了杀人放火的人。

她觉得手有些冰凉，身体也开始不自觉地发抖，于是抱紧了自己，但即便这样，徐瑞麟的呼喊仍旧声声入耳，那是她从未听到过的一种惨烈，夹杂着的，是对她最后的恳求。

龟毛男看到应青绯的样子，心里暗骂一声，走到应青绯跟前，小声地问：“应总，是不是，心软了？”

应青绯闭上眼睛又睁开，说：“是，没错，有一点，哼，没听过这样的声音，感觉像是要将人…”到最后，应青绯有些说不下去，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长长地喘息。

龟毛男这下更是心中奔腾，怕生意没得做，试探地问：“那您的意思是…要不然…就算了？”

应青绯放开自己，吁口气，说：“可是，如果心软放了他们，我将来一定会后悔，这样是不对的。”

龟毛男吐血三升，理智和感性分得清明的人他见过不少，像应青绯这么直白和克制的倒是不多，何况，要做掉的人当中有一个还是她的前夫。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需要感慨的，应青绯说不能放过最好，免得他白忙活一场，冲着后面招招手，示意别停下来，再转身，就已经看到应青绯快步出了仓库。

她像是逃一样地从里面出来，匆匆地回到车里去，老罗一直在等她，见到她的样子，并没有多问，也没发动车子，只是静默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应青绯低声问他：“老罗，有烟么？”

老罗从后视镜里看看她，说：“在您手边的柜子里。”

应青绯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