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耸岩壁上,斜插着数之不尽的刀枪剑戟。

祝轻岚道:“应该是这里没错了,在下找了许久才找到这里来,没想到殿下直接从天上就掉进了这里,可见殿下与这里有缘。”

慕昭然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有缘?有缘才怪。

她前世为了云霄飏,一心只想入剑道,听说他的奉天剑也出自这一座铸刃台内,入得地卷后便一门心思地寻找这里。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也的确让她寻到了这里,入了铸刃台来。她扛着两壁刀兵的嗡鸣和无数的刀光剑影,固执地一步步往上爬,身上被劈出无数的伤,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血印,走到最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的。

爬上去后,她站在那铸刃台上,却没有一把兵器愿意为她飞来。

慕昭然在台上等了许久,等到伤口上的血都凝固成血痂,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从最近的山壁上硬生生撬了一把剑带出去。

她带着那把剑入金宫修剑,日日挥剑挥得烦躁,别人都修出明耀剑光、清越剑鸣时,她的剑还是一把不肯开锋的凡铁钝剑。

不过慕昭然反正也不在意,她只在意云师兄托着她的手腕教她挥剑时,那轻拂在她鬓边的呼吸。

直到后来叶离枝进入天道宫,一次内门弟子段位考核,她与叶离枝分到一组对战,慕昭然仗着自己法宝多,使了些小手段钻比赛空子,在擂台上狠狠虐打了叶离枝一番。

就在她觉得自己胜算已定,故带羞辱地用剑挑起叶离枝的下巴,想要在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留下一道划痕时,叶离枝嘴角鲜血滴落剑尖,长剑蓦地从她手里挣脱,竟落到了叶离枝的手中。

那把在她手里愚钝不堪的破剑,却在叶离枝手里发出了凤鸣般的清音,一瞬间光华大放,锋芒毕露,直接将她击飞出擂台,丢尽脸面。

现在想来,慕昭然心底都还能感同到当时自己心里那极端的不甘和屈辱,周围的窸窣碎语如同尖针一样扎在她心里,直到现在都不曾忘记。

“那把剑竟然和叶师妹结契了?这不是圣女从地卷里取得的本命剑吗?怎么会和别人结契?”

“你看看那把剑在她手里是什么样子,在叶师妹手里又是什么样子?慕昭然修剑这么多年,到现在都还在筑基期,连剑锋都开不了,还妄想结契?换做我是那把剑,我也得抛弃她。”

“小声点!你可真敢说,不怕她命令身边那一群狗腿子报复你。”

“连剑锋都开不了的人,每日还要霸占云师兄的时间,亲自教她,真是活该。”

“呵呵呵,有这样的南荣圣女,可真丢人,早晚国将不国……”

那时候,慕昭然在天道宫的作为已是叫人怨声载道,她的人缘跌入谷底,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人缘,当时无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几乎都是嘲讽和幸灾乐祸。

只有一个人急急地从擂台上跳下来,那双乌黑的眼眸纯良又无辜,没有半点反败为胜之后的骄傲自得,托着雪亮的长剑递到她面前,歉疚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抢慕师姐的剑……”

她说到后面,快要哭出来,竟像是比她还要难受。

周围嘈杂声声,多数都在安慰着叶离枝,说:“叶师妹没有错,擂台之上刀剑无眼,更何况是慕昭然使诈在先,要不是那把剑临时反水,重创她下台,叶师妹就要被她毁容了。”

“看来是地卷里的神剑有灵,也接受不了有一个心性恶毒的主人,才会从她手里挣脱,另择良主。”

“我们天道宫上下弟子,全都在此见证,叶师妹你没有错,无需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