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她。

慕昭然:“……”她的心脏咚咚咚地跳起来,紧张地掐紧指腹,好的不灵坏的灵,她之前的担忧该不会真要变成现实吧?如果现在走出阵法,说自己不想去了,还来得及吗?

岑夫子围着阵法打转,看上去比她还要焦急,催促道:“怎么回事?你们几个老东西没吃早饭吗?用点力啊!才送几个人进去就把你们灵力耗尽了?实在不行的话,换其他人来。”

布阵的夫子吹胡子瞪眼,也没工夫跟他回嘴,同时翻手结印,朝法阵注入更多灵力。脚下的法阵灵力大涨,法线光芒亮得刺眼。

慕昭然的视野被白光完全淹没,什么都看不见,只隐约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说道:“萧夫子近日修补剑谱太过耗神,没休息好,还是换我来吧。”

脚下的法阵凝滞一瞬,继而被灌入一道更为强悍的灵力。

慕昭然被这股灵力推动着,脚下腾空,身形化虚,仿若感觉自己化身成了炮膛里的火药,被狠狠地轰进了地卷中。

地卷图面上的云雾一阵剧烈波动,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将她吞了进去。

法阵的光芒黯下,旭金台上,萧夫子回头看向身侧长身鹤立的青年,嘀咕道:“以前送人进去,也没这么费力,凝之,幸好你来了,不然耽误了土宫的宝贝疙瘩,我得被那岑老头念叨一辈子。”

凝之,是游辜雪的表字。

岑夫子确实很想要念叨念叨,但一看到游辜雪,他便什么话也不想说了,甩了甩袖摆,兀自坐回席位上,望向上方卷轴。

地卷内风起云涌,诸人都有了各自去处。

慕昭然被那股灵力强推入画,就算入了图中,推力依然未消,她几次想要催动身上法宝,都没能成功,整个人十分狼狈地穿透云雾,从天上砸下去。

眼看就要脸朝下摔个面目全非,一条蓬松的巨大狐尾忽然扫过来,接住了她。

慕昭然掉进那火红色的大尾巴中,层层叠叠的柔软毛发终于卸掉了她身上的力,虽然没有摔着,但她口鼻之间蒙着一层狐狸毛,痒得直打喷嚏。

那蓬松的狐狸尾巴迅速从她身周散开,缩回一片火红色的衣角下。

祝轻岚凑上前来,斜飞的狐狸眼中含着笑意,关切道:“殿下还好么?有没有摔着哪里?”

慕昭然鼻子发痒,打喷嚏打得停不下来,用袖摆捂住口鼻瞪他一眼,闷声道:“没事。”

圣女殿下的确生得极好看,这眼泪汪汪的一瞪,不但不让人害怕,反倒能把人瞪得心花怒放。

祝轻岚毛厚脸皮更厚,一点都不受她冷脸的影响,殷勤地抖开折扇,来来回回地帮她扇掉裙上的狐狸毛,惭愧道:“我一个山野狐狸精,刚进入天道宫这种大仙门,压力实在有点大,最近掉毛有点厉害,殿下见谅。”

慕昭然被他绕得眼晕,扇飞的狐狸毛飘起来,让她鼻子又开始发痒,烦躁道:“行了,别扇了。”

祝轻岚立即停手,直起身来,笑道:“好,殿下说什么都好。”

这死狐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前一天夜里还说她坏话说得贼溜,现在又一副殷勤的狗模样,即使他那番话说得确也没错,但慕昭然还是记着仇。

慕昭然懒得理他,扬眸往四周望去,随即一怔,惊讶道:“这里是铸刃台?”

“有书中记载说,铸刃台夹两壁之间,壁立万仞,其上神兵利器,数不胜数,有缘者入得其中,只要能登上铸刃台,皆可从中取得自己的本命法器。”

祝轻岚说着,抬手指向两壁相夹的那一座陡峭的乌黑石台,那石台看着高不可攀,只有狭窄而粗糙的石梯连通往上,石台后露出一线天光,从上方照射下来,宛如一道青云路。

夹着这条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