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南枝,你的婚事,只有我能决定。”

可现在,他连她的生死都控制不了了。

从今往后,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从沈家出来时,沈砚京脸色有些复杂,亲自送她回商家庄园,一路无言。

“到了。”

沈砚京熄火,晚霞透过天窗落在他的眉骨上,投下一片澄金。

“枝枝,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

商南枝解安全带的指尖顿了顿。

“砚京哥哥,”她望着远处哥特式教堂尖顶的轮廓,最终落在眼前的一棵法国梧桐。

“你记得七岁那年,我在一棵这样的梧桐树下摔破膝盖吗?“

沈砚京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

怎么会不记得,那年他背着她走了三里路,白衬衫后背全是她的血渍和眼泪。

看着小小少女哭成泪人的那一刻,他第一次尝到心疼的滋味。

他默默等待着她长大,一直等到了今日。

“那时我就知道,”商南枝转头看他,“你永远会是我的哥哥。”

车里弥漫着雾凇和迷迭香的气息。

沈砚京突然倾身,将她拥入怀中,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可我从未把你当作妹妹。”

南枝心中一酸,轻轻挣脱这个怀抱。

“砚京哥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商南枝推开车门时,带进一阵夜风。

“父母留下的庄园,终究需要有人重新开启。我要一直守在这里。”

“守到什么时候?”沈砚京问。

“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沈砚京在心底说出,可我的使命,是守护你。

庄园铁门被推开,尘封十年的锁链应声而断。

主厅水晶吊灯亮起的瞬间,无数尘埃在光柱中飞旋。

商南枝望着壁炉上方父母的合影,音容笑貌犹在昨日,泪水不自觉涌落。

她不知道,一向极少抽烟的沈砚京,那天在车里吸完一整包烟,守了她整整一夜。

直到天亮,看到管家和仆人们陆续进去,他才悄无声息离开。

大洋的另一侧,彼时,傅礼臣盯着视频下面的发布地址,眼底涌起暗芒。

“去查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另外,立刻订一架去波尔多的专机。”

“好。”

助理应下走后,傅礼臣双手合十,无措地放在额头,又攥起,眼底赤红,不知是悲伤还是喜悦。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南枝的父母在波尔多有一家酒庄,商氏集团其中一项正是红酒生意。

那一刻,傅礼臣再也无法恢复理智,只剩下一个疯狂的想法。

去法国找她,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还活着吗?

16

开车离开商家庄园的那个早晨,沈砚京看到花圃里盛开的铃兰花,一时失神。

他闭上眼睛,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商南枝的场景。

那年他十岁,她六岁。

他站在父亲的书房里,好奇地拿起一把古董手枪。

沈砚京盯着镜子里苍白的脸,摩挲着冰冷的枪柄,缓缓放在了太阳穴。

他天生早慧,七岁看得穿股市涨跌,十岁就考入少年班,随时写下一道未发表的拓扑学难题。

可早慧的代价是忧愁多思。

沈家的男人似乎天生就被诅咒,骨子里流淌着无法消解的压抑。

他的父亲也曾站在同样的位置,用同样的目光审视过自己,直到遇见他的母亲,才勉强从深渊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