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彭家大郎只远远打过几次照面,他似乎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从阿姝姊姊信中并未读出她要定亲的欢喜之情,恐怕与她一样,对将来成亲之后的日子都充满着茫然。

栾蘅不由暗想,早知如此,倒不如当初让长公主府的赵二郎与阿姝姊姊定亲,好歹瑞康长公主喜爱她,赵二郎又是皇亲,家世显赫。

且赵二郎日后不必承袭鄂国公府的爵位,一辈子只需做个闲散富贵人,届时阿姝姊姊日子还不好过?

最紧要的是她们二人在京中不时还能相约见面。

栾蘅在书案前呆坐半天,筱竹悄声进来提醒道:“娘子,该去夫人院中了。”

栾蘅一早说好了晚上要去孙氏院中用饭,经筱竹提醒,惊觉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辰,便带着婢女们出了院。

到了孙氏院中,却见阿娘与阿嫂尚在内室说话,只是二人脸上神情并不好,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栾蘅咦了一声,“阿嫂还未回院?”自侄子阿屿出生后,阿嫂到了这个时辰往往都在自己院中照看他。

谢子溪微一笑道:“这便要回了。”

栾蘅凑过身,挨着谢子溪坐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阿娘和嫂嫂脸色怪吓人。”

此时房中也没有别人,孙氏并不瞒她,“东宫出事了。”

栾蘅笑意顿住,只等着孙氏说下去。

孙氏接着道:“太子妃小产,太子震怒,东宫都乱成一团了。”

栾蘅不由惊呼,“小产!太子妃不是过两个月就要生了吗?怎会在这时流产呢?”

孙氏与谢子溪皆叹了口气。

孙氏道:“听闻是为的年初谢三郎那桩事,太子妃与太子起了争执,夜半东宫便唤了御医去,孩子没保住。”早有传言,称太子妃为救刘家三郎与太子生了嫌隙,可谁也不知昨日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妃竟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未保住。

八个月,腹中胎儿都已经成型了。

谢子溪与孙氏生育过,二人提及不论是对太子妃还是腹中孩儿俱是十分悲痛。栾蘅尚小,并不能体会做母亲的心,可面上也有不忍之色。

栾蘅问:“阿娘和阿嫂

是如何得知的?”

“昨夜出的事,今日宫中都传遍了。”孙氏道。

谢子溪便问:“前些日皇后娘娘提到要为太子选良娣,经此一事,不知接下来如何?”

是了,栾蘅也想起这事,听闻要选两位良娣入东宫。现今太子妃出了这事,两位良娣此时入东宫,岂非更伤太子妃的心。

门外有人敲门,婢女道二郎回来了,正在院外等着给夫人请安。

孙氏闻言心下大喜,道:“快让他进来。”

谢子溪看时辰不早,便说要回院看看阿屿。孙氏也并未挽留,又道天气暖和了,多让奶娘抱着阿屿来她院子里玩。

谢子溪笑着应下,又冲栾蘅笑笑,出了内室。

孙氏与栾蘅也去了外间。

栾昉随婢女一道进来。

如今他在东宫任太子左卫率一职,鲜少有时间回府。

现下孙氏听闻他回来了,忙叫人上饭菜,要留他在院里用饭。

栾昉进屋见到栾蘅并不惊讶,想是方才已听婢女说了四娘在房内。

倒是栾蘅多日不见他,见他来了便迎了上来,抱着他的胳膊喊了声二哥。

“教了这些日子,怎还是这般不知礼数。”孙氏见栾蘅扯着栾昉胳膊不放,不由出声轻斥。

栾蘅闻言不情愿地放了手。

栾昉对她轻轻一笑,又对上首孙氏作一揖道:“给阿娘请安。”

“快坐下说话。”孙氏展颜冲栾昉一笑,又唤了栾蘅:“还不让你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