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谡见她态度这般疏离,心下又气又恼。
为何她对他总是这般冷淡?难道她从前对穆竣也是如此?
不,不,李谡见过二人一起打马球,亦见过他们二人私下相处。
她为何不能对他再亲近一点?哪怕冲他撒气也好过这样的毕恭毕敬。
李谡一味自己气自己,有话也不说,僵着一张脸坐在庄姝对面。
庄姝亦是一脸莫名,见李谡撩下筷子,便也丢了汤勺。
眼下精神
尚好,不想镇日躺在榻上,便起身往坐榻走去。
内室依旧是先前的摆设,窗棂旁的桌案上摆放一盏玉壶春瓶,瓶中插着前日新折下来的几株梅花。
再往里,天水碧色帘子盖住云雷纹漆衣架的一角。
李谡自一片碧色中窥见宝蓝色的袍角。
那日太子离开,云映也不知这两件圆领袍要如何是好。
太子与世子的衣袍,她们自然不敢私下收起来,只得收拢在良娣殿中角落,原想等良娣病好了再问作何打算。
不想今日竟被太子殿下看到了。
云映跟随太子视线望了过去,触到那一抹宝蓝色衣袍,心中已暗叫不好。
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太子已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抓起架上平阳王世子的团花纹袍子斥道:“留着它做甚,丢出去烧了罢。”
云映捡起地上衣服,不安地往榻上良娣所在方向看去,却见良娣亦起身走向漆衣架。
庄姝双颊通红,辨不出是恼了还是高热所致。
可是她的动作倒是毫不迟疑,在李谡和云映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将两件衣服一齐丢进暖炉里。
“你!”
李谡气急,三步并作两步把自己的衣袍从炉子里捡了出来。
太子这番动作可把云映和长琴吓坏了,二人忙不迭上前阻拦他。生怕炉子里燃起火焰伤了太子,不若她们阖宫陪葬只怕也无用。
饶是三人眼疾手快,衣袍还是燎了肩头,肩头和袖子烧得黑黢黢的。
较之更为难看的是太子的面色。
李谡一手抓着袍子,一面看着庄姝,你你你个半天也没敢说出重话。
庄姝仰视着太子,目光挑衅且无畏。
“殿下若看不惯这袍子何不都烧了,独留您的做甚?”
“既认定世子有罪,不若殿下将妾一并捉了?”她的目光自下到上,最终停留在他微微红肿,又破了些的唇角上,轻嗤一声道:“倒好给张六娘子腾位置。”
云映和长琴闻声早吓得跪在地上。
长琴伏在地上的两手紧紧攥着,良娣不要命了么!
李谡见云映和长琴二人不识相,斥一声:“还不快滚出去!”
二人闻声忙起身退下。
长琴咬着牙,眨着湿漉漉的眼睛,轻声问云映:“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云映一面安慰她无碍,心底却也拿不定主意。良娣方才所说的话实在太过胆大,若殿下当真恼了将她关押起来,可如何是好?
室内二人依旧各不相让,维持着剑拔弩张的气势。
庄姝的确被怒火摧毁了理智。
可如今穆竣被扣住,张三郎却平安无事,怎能教她不气呢?
况她见了太子破皮殷红的唇角,只觉脸上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是故意给她看的吗?还是只为了羞辱她?
既已同张六娘子好了,太子此时又何必在她面前惺惺作态?
“咳咳。”庄姝一时气极,竟有些喘不上气,只得躬身扶着桌案咳嗽起来。
李谡也气坏了,又听她说张六娘子,这又扯到哪跟哪?
只见她咳得难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