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乖?为了眼前一点蝇头小利便舍去脸面?涅柔斯很想告诉自己眼前这个连类人形态与虫化形态都无法正确维持,尴尬地卡在半人半异形状态的怪物不是提摩西但这就是提摩西。

一个被本能与欲望搞乱脑子,一个……因为你糟糕的行为,一个…一个被你逼成这样的提摩西。

如果恢复理智,涅柔斯甚至不用什么做担保,提摩西会为此刻所发生的一切和他不死不休到底;倔强的提摩西,恼人的提摩西,永远和我作对的提摩西……都是眼前的提摩西。

当那点被环境,被所有经历,被任何一切划分他们之间关系影响最后生成一个稳定观念的提摩西失去这些时,最原初的提摩西又是这样毫不保留的渴求涅柔斯,一点都不管所谓的面子,所谓的敌意,他就是想要涅柔斯的血与肉,狡猾的怪物。

mother在上……涅柔斯缓缓呼出一口气,脑袋胀热,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情绪顺着他的尾椎骨冲上来,有点像抽冷子,又有点像心悸。这股感觉让涅柔斯反胃的想吐,头晕脑胀又激动不已。

好恶心,这股失控的感觉,好恶心。涅柔斯用力眨眼振作,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提摩西迷蒙的绿眼睛。那双猩红的眼含着一股恶毒与错乱,却又是这样颤抖地用刚刚愈合好的拇指轻轻蹭摸着提摩西的唇,弟弟的唇很软,白皙带鳞的指甲摁一摁,能轻轻顶到唇后更加锐利的齿,猩红的怪物就这样乖顺地吻了吻涅柔斯的指尖。

就像一个魔法。从纯白泛着银钢色的锋利指甲处开始,涅柔斯身上的白鳞缓缓褪去,他躺在冰凉的地上,风穿过他们拥抱的缝隙,提摩西身上的血腥味与信息素甜味混合在一起都快把他的信息素味道压下去了,涅柔斯的理智状态以自我察觉的速度下滑;但白蜘蛛纵使回归拟人状态红蜘蛛也不敢小瞧,涅柔斯的气势正在逐渐褪去,就像是天平,他越后退,提摩西就越前进。

红蜘蛛身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提摩西的鳞和节肢在动,他整个下半身都是异化的小拟态虫型,拧成骨刺的腰与生着倒刺的趾足,背上鼓出多条节肢,晃动的尾勾正沿着哥哥的腿缠上去,锋利的倒刺收拢着,狰狞的尾勾就变成了一条猩红的蛇;蛇卷着涅柔斯的大腿,微微勒紧。

当涅柔斯退鳞转回第一拟人形态后,提摩西看上去就比他要大上2圈了,节肢一展开,像个畸变的怪物压住了一条白蛇。

提摩西顺着哥哥褪去鳞片呈露出属于类人的那部分柔软血肉吻上去,小心地没有让自己锐化的犬齿刮伤哪怕一点,这种混沌中还记得心软又或是任何不愿伤害的态度足够迷惑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涅柔斯本就处于热潮状态。他倒是不怕伤,只是被提摩西这种仿佛还记得他,要对他好点的小心姿态给迷惑住了。

愧疚与后悔是最能破坏人底线的武器。现在的一切都在往一个涅柔斯没料想到的方向冲去,过程中有太多涅柔斯没处理好的结果,这些结果被知晓后便生出了坏芽。哪怕是傲慢自负如涅柔斯,他都不觉得这种程度的伤害会让提摩西轻易原谅他。

有时候太过了解也不是好事,这会让人清楚知道其中负罪与赔偿的代价有多么昂贵而不可能。

可当涅柔斯总算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后,半失去理智的提摩西仍旧愿意过来拥抱他,伴以血腥,伴以渴求;涅柔斯清楚的知道提摩西是想要吃掉他,也许是因为预防伤害,也许是为了恐吓他,共喰带来的强欲将提摩西的脑子搅乱,正是这样,涅柔斯感受到了最汹涌的情感。

双子的联系随着此地横生的血与肉,信息素与信息素,精神海与异能触角而加强。

涅柔斯第一次在提摩西身上感受到这种感觉,并且这种感觉忠诚地回馈到了涅柔斯的触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