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后,郑云州才跟她讲起了缘由:“我爷爷说我太躁,坐不住,请了个老?先生来家里,打小就逼着我练这些。”
旁边候立着的服务生接过他们的外套,分别挂在了屏风后。
西月坐下,哦了声?:“是这样,那您现在还?练吗?”
“偶尔会,想他老?人家的时候。”郑云州端起茶喝了一口,把话转到了她身上,“你呢,谁教你写的字?”
西月的手绞着裙摆:“是我妈妈,不过她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
她声?音低下去,黑长的睫毛也一并垂落了,打着颤说:“嗯,妈妈......死在一个很冷的冬天。她半夜昏倒在路上,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体早就冻僵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能和郑云州说这些。
也许是他偶然间流露出的伤感,让林西月觉得他们在某一刻里,有?了一份殊途同归的抱憾。
郑云州又问:“那你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西月答得很快,语气生硬,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葛善财那样的畜生也配被叫爸爸?
所以?每次别人问起,她都一律说自?己没?爸爸,提一个字也嫌脏。
注意?到她的神色忽然间冷了下来。
郑云州以?为是伤心,他难得温和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不要?紧。”林西月惊讶于他态度的转变,勉强微笑了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低下头,躲闪的目光落在青瓷杯里。
细嫩茶叶片片舒展,只是上面都附着了一层白色的细小绒毛,悬浮在根根分明的绿芽上。
隔着一张长案,林西月又望了眼?郑云州,起身提醒说:“郑总,您还?是先别喝了,我这就去让他们换一杯。”
旁边的服务生急了,想上前为这位不识货的小姐解释,这是顶尖的白毫。
郑云州抬手,慢条斯理地?拦住了他,示意?他别动。
他问:“嗯,怎么了?”
西月笃定地?说:“您没?看见吗?这茶都长毛了。”
愣了三秒钟之后,郑云州在她一丝不苟的严肃里笑出声?。
他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骨,无可奈何的调子:“林西月,你猜它?为什么叫白毫银针?”
这么回事儿啊。
难怪这茶泡出来,芽头挺立如?针,叶身满披白毫。
西月羞赧地?低了低下巴,悄默声?地?红了脸。
她又坐下来,小声?说:“这也不能怪我,我虽然摘过几天茶叶,但我们那边都以?种植龙井为主,没?见过这种。况且,从小到大,也没?人拿这么贵的茶来款待我。”
林西月是个防备心理很强的人,接触了这么多次,郑云州就没?听过她为自?己解释什么,就连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她也没?有?喋喋不休地?抱怨,趁机说一说自?己的糟心事。
但今晚这么长的句子说下来,声?音又轻又细,粉白面容里浮出一层烂漫的天真,竟有?股难
以?描画出的娇憨。
室内很静,静得能听见窗外的栾花簌簌落下。
郑云州听清后,漫不经心地?反问:“有?谁怪你了?”
西月被他呛得哑了口,只好沉默地?喝茶。
她也不懂得好坏,只晓得这茶喝下去,口齿留香,生津回甘。
只是也忍不住怀疑,这个华丽精致的房间是不是不太通风?
为什么她脸上的红晕一直下不去?
第13章 修行 命中注定
013
好在没过多久, 俞斌就领着服务生来上菜了,身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