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二人的重逢。
她难堪地出现在了他的跟前,看着他提防她,却护着他的继室。
蔺照雪能清楚地看到李燕庸那双常年平静如镜湖的淡漠眸子,此时张开了一个弧度。
黑猫受惊般,也似是冬日结成的冰面遽然裂出一条长痕,比拟伤口那般深。
周边的纷扰似乎都静了下来。
蔺照雪和李燕庸就这么愣看对方。
不过两个呼吸的对视后
蔺照雪忽得笑了一下。
却是讽笑。
她为自己这些日子死活要见到李燕庸的执着感到可笑。
随即便笑不出来了。
苦水翻倒了锅灶,渗透她敏感的心思。
她坚守的信念,塌成青瓦四散的粉末。
她和他太熟悉了。
所以一见他,便知道,他没有那么爱她了。
年少夫妻,她看过他真心喜爱她的模样,所以,对方哪怕只少了一点点真意,她便能敏锐至极地察觉出来。
所以,之前才一定要见他一面。
她得去确定他的心思。
李燕庸看着她戏谑,可又怎么都让人感觉悲伤的眸子,只静静站着,看着没什么情绪。
他不明白,人怎么能悲伤成那样。
可他的骤然沉默,已经出卖了他的失控。
最后是侍卫打破了这沉默:
“主子,这女子要怎么处理?”
丁焕花也扯了扯李燕庸的衣角,带着些许不安。
是女人的直觉,让她察觉了蔺照雪和李燕庸氛围的不对。
李燕庸这才回过神。
丁焕花叫他,他便把眼神从蔺照雪身上挪开了。
也不再失控,恢复了那副冷静的模样。
丁焕花指了指还以一个滑稽姿势趴在地上的蔺照雪。
后放下,又不觉用双手附上李燕庸的手臂,紧紧挽住李燕庸。
似是这样就能多一些安稳。
她扯出一个温柔的笑脸,试探着对李燕庸道:
“这女子,夫君认识?”
“要、要怎么处理?”
因为害怕自己从不纳妾的好夫君,也和京中旁的男人一样,去睡别的女人,所以说话都有些磕绊颤抖。
察觉到女子的不安,李燕庸安抚式地拍了拍丁焕花的肩膀,“你先回去。”
丁焕花已然有了泪花,李燕庸却没有不耐烦,反倒是递给她个手帕,
“你不用怕,我向你保证,会和你解释,会处理好。”
丁焕花柔声:“夫君,好的,我相信你。”
李燕庸从没对丁焕花做过让她不信任的事,所
以她如今怕,也只是害怕男人的劣根性,却从不忧心李燕庸。
“但我,能不能知道她的身份。”
“哦,不可以就不行了,我不会打扰你的……”
丁焕花自小便是小门小户长起来的,这么一说,更显得几分弱小。
连李燕庸这种最烦女人多问的,都回:“她吗?”
蔺照雪闻言,也好奇地望过去。
李燕庸怎么介绍她?
李燕庸吐出几个平陌的字,不在意地说:
“她曾和我有几分交情。”
似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