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记得,而且永远记得。
十八岁,生日,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和悸动到战栗的心。
“怎么又哭了,”沈南将车停在路边,侧身看我,眼中闪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也不知怎么就泪流满面了,仓惶着擦泪。
“没,没什么......”
话还没说完,便又被他的吻打断。
我们开着车逛到很晚,回去的时候,他始终拉着我。
屋门口,昏黄灯光下,站着个人影。
走得近了,是李洛。
她脸色苍白,眼中蓄满了泪,只哀怨地看了沈南一眼,那只拉着我的手就骤然松开。
“沈南哥哥,我错了,求你别生气,别不理我。”
从小到大,李洛都是矜贵骄傲的,这样楚楚可怜地哀求还是第一次。
沈南极快地跑过去,紧紧将她抱住,柔声细语地哄。
“洛洛别哭,都是我不好,乖,不哭了。”
我被他利用完,再次被扔在一边,见证着他们跌宕起伏又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
早就应该习惯的,我看着他们,甚至还能面带微笑。
如果胸口没有那么撕心裂肺地疼,就更好了。
沈南拥着李洛离开了,他不再屑于给我一个眼神,反倒是李洛一直盯着我看。
眼风如刀,是化不开的恨意。???
深夜,收到一条信息,沈南发来的。
“李漫,我们彻底结束了,从今往后不要再见面。”
11
我仍旧在夜总会打扫着卫生,因为那日沈南的维护,再没有被过为难。
生活一如往常,只是最近除了时不时胃痛,小腹也会隐隐作痛,似乎姨妈也推迟了许多天。
我心里一惊,买了试纸,赫然显示着两条线。
算算日子,是我醉酒的那一晚。???
我摸着还平坦的小腹,辗转一夜未眠,天亮时,抖着手指拨了沈南的电话。
“沈南,你最近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单独谈谈。”
“谈什么?”电话里的声音很低很沉,“不是说过了吗,以后不要再见面。我和洛洛就要结婚了。”
还不待我说话,他便急着挂断。
外面的太阳冉冉升起,我看着漫天朝霞,脑中响起那个冷漠的声音。
“收起你的小心思,别拿孩子做筹码。”
“有了我也不会认,趁早打掉。”
趁早打掉。
我请了假,独自去医院,做了一整套流产术前检查。
几天之后,有个电话打来。
“李漫女士吗,你的检查有些问题,请尽快来复查,挂肿瘤科。”
12
几天后,坐在门诊室里,年轻的医生翻看着我的检查单,轻声问:“此项标记物异常,怀疑肿瘤,近期有胃部不适吗?直系亲属有相关病史吗?”
我点了点头,“胃痛将近一年了,我妈妈八年前死于胃癌。”
“怎么不早点来检查?”医生吃了一惊,再看我时眼中都是惋惜,“我给你开个加急,这几项尽快做,加下我微信,有了结果我马上通知你。”
我拿着单子,在医院里排队做了一天的检查,傍晚回家时,收到了那位医生的信息。
“别害怕,有病早治早康复。”
结果很快出来了,胃印戒细胞癌,伴随淋巴、腹腔转移。
再次坐到诊室时,那位医生温和耐心的对着我笑。
“不要紧,虽然错过了手术窗口期,但还有一线的治疗方案,只是费用高一些而已。”
我已经知道他叫宋彦涵,是肿瘤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