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别插话。”隋棠嗔道。
“但我还是有东西要送你,它们虽不是我亲手做的,但一样无比珍贵。”隋棠将面前两个包袱打开,大一点的里有油纸包着的一摞东西,小的是一个锦盒。再拆开。
油纸包的是胡麻饼。
锦盒内是一个荷包,正面“安” 字,反面“平” 字。
都是从铜驼大街买来的现成之物。
隋棠实诚道,“都是我买的,卖荷包的老板说上头密了金线,还是从宫里出来的绣娘的手艺,所以贵些,要半贯钱。胡麻饼是老字号,一锅四十文。一共花了半贯四十文钱。”
她将胡麻饼撕下一块给喂给蔺稷,又将荷包摸索着配在他腰间,话语低低道,“漳河畔,曾有一个小天女,行医为生,从十三岁到十七岁,一共攒下了半贯四十文钱,今日都给你。”
有热泪落下来,滴在她鬓边。
她抬首,捧住那张面庞,一点点吻干。
与他唇齿相缠,相濡以沫。
[41]晋江文学:这公主,竟是个绵里针、笑面虎。
“长泽堂的东侧间书案上,有我留给你的信,读了吗?”
“读过了。”
“还有我送你的东西。”
“来得匆忙,我回去就戴。”
台城杨柳依依,隋棠折柳相送。
五月的柳枝,截口还有汁液,残留一点果木清香。她的手已经空了,征人也早已离去,马蹄声都远了。
三军过后,唯余尘土在风中扬起。
侍女扶着她上了马车,返身回去。
她搓着手指,低头轻嗅,不是杨柳的味道,是旃檀香绕指柔。
她轻轻笑开了,覆眼的白绫上现出月牙弧度。
回来司空府已经是午时六刻,过了午膳的时辰。她原在车中用过一些,有七八分饱,不必再用。
但长泽堂小膳房的炉灶上备了三鲜汤饼,符离麻鸡,油酥茶和热气腾腾的小蒸菜。她半点抗拒的能力也没有。
隋棠在席案后坐下来,等司膳领着一众侍者上菜的功夫,第一反应便是“往政事堂送了吗”,好在没有脱口出来,就在心头绕了一圈。
她低着头,脸上火烧火燎,遂将披帛撤下,递给兰心。
兰心接过又给她披上,“虽是五月里,但今个没太阳,天气阴得很,风也大。殿下不许贪凉。”
隋棠又脱下,“用完膳再披。”
兰心这会瞧见了主子脸色,再看席案上刚离灶台的膳食,只当她被热气所熏,便又格外贴心地拿下披帛换来团扇,轻轻打风。
“虽是五月里,但今个没太阳,天气阴得很,风也大。”一碗汤饼用到一半,隋棠后背一阵凉过一阵,半边身子也冷嗖嗖进风,实在忍不住停下以原话嗔她贴身的女婢,又添来一句,“莫扇了!”
话落,她被自己惹笑。
“殿下方才……”
“方才热,现在不热了。”
隋棠端来油酥茶饮下,似汤水见底不再,她便也不再想起那人,脸不红心不跳。
本该膳后歇晌,但这个时辰,又进了这样许多膳食,左右不能躺下了。
她便往杨氏处走了一趟。
平时蔺稷在府中,她与杨氏间或亲密或疏远都不要紧,只要后院祥和没有事端便可。但如今他在外领兵作战,她与杨氏间自当走近些,相互扶持。
不料,杨氏正与蔺禾吵得不可开交,这会一个捂胸喘气,一个含泪跳脚,将她来当作见到了救星。
“知殿下刚从台城回来,本想明日再去瞧您,说说这死丫头的。” 杨氏招手让她在身侧坐下,“你瞧瞧她,可是昏了头了?”
“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