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宴散之后,隋霖在德阳殿的东暖阁接见胞姐。屋中席案上摆着太后亲手炖的梨羹,道是宴会膳食华而不实,夜深又不宜多进,让姐弟俩暖胃润润喉便罢。
隋棠爱饮食,接来未几便用完了,“这个时辰,我让阿母莫回北宫,我们母子三人一道说说话。但她非要守宫规礼仪,就是不肯留下。”
妇人搁下碗盏,捻来帕子拭嘴,忍不住掖了掖身上披帛,“夜深露重,中贵人谴人将门窗合了吧。平素也这般侍奉陛下吗?”
“殿下教训的是。”唐珏闻言,看了眼隋霖,从侍者手中捧了件衣衫给他。
隋霖笑笑接过,起身披在隋棠身上,“阿姊错怪他了,您漏夜在朕处,门户便关不得。”
隋棠掖衣襟微顿,回过神来。
这是在防蔺稷。
好比她为防蔺稷明日提前来接她回府,遂趁今夜将紧要的事说了一样。
这会虽时间充裕,但宫中也有蔺稷的人,需得防着。
隋霖瞧她神色,端来梨羹边搅边道,“委屈阿姊了。”
隋棠蹙眉,“何出此言?”
“丹朱败露后续,阿姊可晓得了?”隋棠是这日午后入宫的,半日里隋霖冷眼瞧她,倒不像心事沉沉,满怀哀恸的样子。
隋棠颔首,“阿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