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心念着的那一抹红不见踪影,翠兰也被看守了起来,连个诉苦的人都没。
终究是等累了,叶莺团躺在床上想贺东,满脑子都是男人,勾起的唇,低哑的嗓音,粗糙的手掌,还有健硕胸膛……
渐入梦乡的小姑娘不自觉露出安心神情,她睡了一觉,睁开眼时,屋里站了个身材肥胖的年迈女人。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面对陌生人,叶莺团惊叱,她看向女人手里拿着的细长竹板,形状怪异,惹人生出一股子恶寒。
“老奴是谢家派来给姑娘验身的。”来验身的嬷嬷生得一口黄牙,蒜头鼻,讲话时挤眉弄眼,对叶莺团态度轻蔑,连声“叶小姐”都没叫。
验身,叶莺团紧咬下唇,谢黎放箭伤她在前,派人辱她在后,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会瞎了眼觉得他谦谦君子。
“出去。”叶莺团佯作镇静,随意抬手拂过发髻,抹下一支短钗藏于掌心。
“验完姑娘的完璧之身,老奴自然出去。”嬷嬷啐口唾沫,将竹板在掌心拍打几下。
嬷嬷狞笑着靠近叶莺团,只手还未挨到人衣角就被刺伤。
“来人啊,给我扒了叶小姐的衣裳。”嬷嬷捂着手背恼怒大喊,敬酒不喝喝罚酒的小娘皮,等着受罪吧。
叶莺团那一下扎的很,她怕极了,血迹顺着金簪滴落。
小姑娘绝望的眼神中,门大开,一袭黑衣,兼黑甲蒙面的矫健身影出现。
“你哪……”这回,轮到嬷嬷惊叫。
沈家军传统,从不让人说完话。
阿左拎着嬷嬷的肥重身体拖出去,与其他晕厥的人一块叠摞起来。
干完,拍拍手,少年正要重新回到叶莺团所在的房间,目光落到走道角落一个编织竹篓上,他揭开盖着的红布,里头码放着喜饼。
阿左顺了块。
叶莺团在房中惊魂未定,她不知倏然出现的黑衣人是谁,手里攥着防身的簪子颤颤巍巍。
眼看着那人又回来了,叶莺团提起一口气,却在看清他动作后,放下警惕。
阿左勾下了面罩,掰点饼子往嘴里塞。
叶莺团认出少年是那日在花楼吃饼的人,东叔的朋友,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是男人派来保护自己的,势态该比她所猜想的还要复杂许多。
只不是东叔,小姑娘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受,男人自以为什么都顾虑到了,硬是没懂女儿家的微末心思。
饼子入口,阿左堪堪嚼一下,就吐了出来,神情颇为嫌弃,不甜,他头一回吃到不甜的喜饼,明明夫人说过,占了喜气的东西都是甜的,在少年眼里,叶萋是不可能不骗他的,所以还是饼不好。
“你换家饼嫁。”阿左语重心长道。
“我本来就不想嫁这饼。”叶莺团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好。”阿左甚是满意点点头。
是那个想嫁的饼不来,叶莺团在心里说着,她想抱怨,又无法冲着面前少年说,最后出口的还是一句担忧,“东叔还好么?”
阿左和人对视了会,恍然想起“东叔”是谁,点点头。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叶莺团又问。
“枝头花开,黄莺啼鸣。”阿左歪头复述了贺东在他们面前显摆过多次的话。
叶莺团懵懵地应了声,她失神落魄地坐在床沿,冬日刚过,花苞未结,莺儿的绒羽都没褪去,男人家啊,满口都是空话。
阿左看出她心情不好,安慰着:“别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叶莺团强忍着眼泪。
“吃饼。”阿左好心把缺了角的饼子给她。
点了红色的喜饼置于眼前,叶莺团鼻子发酸,保护有什么用,她要的又不是保护,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