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根本没人爱你！”

“死吧！死吧！”

14.

可当连清猛然间抬头看到月亮时，忽然想起连逸带他看月球时天文望远镜下坑坑洼洼的灰色表面。连清咬紧嘴里的衣服，咬到牙齿都开始动摇，舌头都被扯烂，呼吸快要到不了口腔。他不想死，他想爱人，也想被爱，哪怕他站在月球下等一万年，等到上面的环形山都消失，等到人类迁徙去新的星球，他还是想试着等一等。

他一失力，整个身子后仰，重重砸在地板上，像个走时间的沙漏，不像人。

第二天，他和林頔下课后照常躲在吸烟区吞云吐雾，林頔还是那副老样子，蹲在台阶上，像个地痞流氓一样一口一口吞咽烟雾。

“你见过连逸吗？”连清忽然问，他此时的耳机里放的是Oasis在1996年发的一张专辑。

“你弟弟吗？”林頔依然蹲着，他吸得比连清凶得多，狠狠抽一口把烟气咽下肚，才说：“你总跟我说你弟弟的事，但一次也没见过。”

连清点点头，打算去推自己的单车。

“怎么最近骑起单车来了？你爸不来接你了吗？”林頔和他并排走，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连清笑起来：“我爸最近学校太忙了。”

林頔不知道想到什么，低下头说：“真羡慕，有个做教授的爸爸。”

连清没接话，一手推着单车，一手朝他摆动，和他告别的意思。

回到家，他把书包放到书房，这里就是那间有着哈勃深空投影的房间。他把东西整理好后又走去院子里坐下，这里有一个组装好的天文望远镜，为了避光上面盖着黑布，他曾经用它观测过月球表面，可惜现在是白天，他没办法进行任何观测。

许知岚看儿子回来又走到院子里，担心地跟出来，絮絮叨叨地说：“清清，不要再盯着这些宇宙的东西看了，三年了，妈妈担心你。”

连清回过头问她：“妈，人类会发现引力波吗？”

从弟弟消失起，他带林頔夜夜徘徊于学校附近的夜店，林頔这个木讷的书呆子并不抗拒，相反和他一样在这种声色犬马中有种脱离现实的快感。

连清和林頔长得完全不同类型，林頔那时候还属于清秀大男孩一挂，有小女生会喜欢，但连清长得太漂亮了，女人式的漂亮，眼尾翘下巴尖，天生要跟人争宠一样，离他八百米远就能察觉此人是个gay。

夜店里的灯闪的人眼睛难受，连清严重怀疑自己日后眼睛不大好就是那时落下的根子。林頔已经被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小姑娘拉出去了，他拒绝了好几个来搭讪的男人，心里有点好笑：我长得就那么gay吗？怎么都没女人找我搭讪。

他脑子还在想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忽然发现又来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连清本想拨开他的手，却在看到他下巴的一刻愣住了。那个男人走到他面前，连清只能看清他的下半张脸，轮廓很深，个子很高，太像了。

“跟我出去？”那个男人俯下身用嘴唇若有若无地触碰他耳朵，连清立刻浑身战栗起来。他点点头，歪歪扭扭地被那个男人牵着手带出去。

街边灯打在那个男人脸上时连清有些失望，他长得很男人，身体充斥着荷尔蒙，但只有轮廓和下半张脸有记忆里连逸的味道。

“学生？”对面人问他。

连清点点头，也问他：“你呢？”

“我也是，隔壁学校学物理的。”

连清眼睛猛然亮起来，但为了礼貌还是先简单地回应了一下他的介绍：“我也是隔壁学校的，学生物的。”

不等男人再问什么，连清就迫不及待地先开了口：“人类会发现引力波吗？”

那时中国还没人进入宇宙，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