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样,迎着连逸的目光叫了一声:“连逸。”
连逸以为他终于要解释,却没想到紧接着等待他的是枪林弹雨。
连清戳着他的胸口,表情变得有些不正常,像被人剜了心般痛苦到极点,神经质地哑着嗓子说:“连逸,你说我恶心,可你就不恶心吗?你肏亲哥哥就不恶心吗?你一个明明喜欢女人的男的,肏男人屁股肏得停不下来就不恶心吗?”
连逸从没见过这幅疯癫样子的连清,可他好像又在哪里见过,他想起来了,这是梦里那个疯子,拿枪指着自己脑门的疯子。
可连清停不下来,他在这场对峙中体会到久违的、诡异的快感,双眼猩红,一步步贴近连逸,几乎要把自己贴到他身上。
连逸捏住他手腕,用几乎要把他捏碎的力道将他快要贴到自己身上的身子扯下来。
连清见他嫌恶地拉扯自己,心里那片很久没没起波澜的地方砰地一声彻底碎了,他扯着连逸的领子继续发疯:“你不是要听理由吗?我喜欢看自己被人干的样子,够吗?够吗?”
连逸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要结冰,他不敢相信这是从连清嘴里说出的话,一根手指哆嗦地指着他鼻子,嗓音都变得颤抖:“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精神科医生吗?先给自己治治精神病吧。”
连逸全身上下都在经历疼痛,不是一刀即下的疼,是一根根冰针缓慢刺入皮肤里的、细密的疼。他原本不必这么疼,可人一旦选择要爱什么就必须承受疼的风险,所以他是活该。
可他怎么发泄此时窜走在他身体里的疼,答案只有一个变本加厉伤害他的爱人。连逸狠狠揪住连清一侧头发,另一只捏在他两侧下颌骨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都捏碎。
连清倔强地瞪他,因为两颊被人钳着,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但他非说不可,迫切地想让连逸也来体会体会自己这二十年过得究竟有多疼:“连逸,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自己是金毛玲吗?因为我就是陪酒女,妓女,我十五岁就被自己爹强奸了,十八岁就可以跟只在夜店见过一面的人上床。你以为我是医生就是什么干净东西?你以为我后面就被你一个人干过?你错得太离谱了,我脏得你想象不到,四十多岁满身油腻肥肉的人肏过我,十八九的大学生也肏过我,我比下水道的蛆还脏,你去检查艾滋吧。”
连清说着眼泪就流下来,可他倔得不肯眨眼,就任由眼泪那么沉默地流下来。
对面连逸看起来也要哭了,卡着他的脸,手指掐在脸上的肉里,掐得快变形,双眼绝望地看着他。
连清有一种报复得逞的快感,他被掐得几乎不能说话,却还是用最后的力气呜咽着说:“你肏的都是别人肏剩下的,搞男人都赶不上一手货。”
“啪”地一声巨响,连逸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想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但他什么也说出口,张张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带挤压声。
连清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呆站着,嘴里很快涌出一阵血腥气息,这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刺激得人回神,他对着连逸的脸,把一口带血的吐沫啐在他脸上。
连逸用袖子抹掉脸上带血的吐沫,揪着他的头发,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到玄关,打开大门用力一推,把他扔出去。
“滚出我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门一关,连逸忍了很久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像连清一样没有声音,在沉默中,只是流下来就结束了。除了拍戏以外,他印象中最后一次掉眼泪是在小学,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再也不会有眼泪,但人不要随便高估自己,已经说了,要爱什么东西就要提前做好疼的准备,没有准备好就不要去爱。
48.
连逸变成了一个黑色摄像头。
早上七点,连逸准时站在大门口,身体紧贴冰冷的金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