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只?告邓如蕴不敬尊长,一个不能立户的女子却强占家业,他要拿走大房的产业,邓如蕴不是自己?有?本?事吗?那就让她空手过活去,那些家业他都要,那本?也是他一手挣出来的!
他上前跪在?知州案下?,把他心中所恨所求说了。
“... ...邓如蕴一个女子,无有?父母兄弟,大房也没有?留下?男丁,只?有?一个小小女娃。我是她父亲的亲兄弟,照理她们一房就该归到我门下?来,但我两次三番要求,她却只?霸占家业,不敬我这尊长,还?折辱于我们夫妻... ...”
他似受了委屈一般,一直在?愤愤告官。
滕越不想让人说他妻子仗势欺人,便暂时避在?了人群里。
可他却见邓耀成一直滔滔不绝,指着?自己?的侄女简直将所有?罪名压在?她身上,仿佛不将她置于死地?都不能解恨。郑氏更是在?旁帮腔,恶狠狠的眼神掩饰都掩饰不住。
而她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一对血亲,一盆一盆地?往她身上泼来脏水。
她好像早已?习惯了一样,神色再没有?任何波澜,就这样着?看?着?他,一条细弱的脊背挺得笔直。
沈修悄然走了过来。
滕越看?到他,轻声问了一句。
“他们以前,就是这样欺负她的吗?”
沈修低了头,“是的,夫人原本?不欲与他们来回扯皮,想要自立女户,一来方便养家糊口,二来也断了邓耀成夫妻觊觎大房家产的心思。但都被?邓耀成夫妻以各种理由阻拦了。”
他说他们给族里的族长族老送钱,也去里正处打点,就是不让她自立门户。
“邓耀成还?是有?钱的,可是夫人家接连遭遇变故,家产都变卖殆尽了,哪还?有?什么钱?”
滕越听着?沈修道,“夫人全靠制药卖药,赚钱养家糊口,镇上邻里都知道她一个姑娘家经常到了后半夜还?在?制药,起先技艺不如父兄,只?能低价贱卖,后来手艺越发?好了,才勉强赚了些钱... ...”
那时候,她才十四?五岁吧?
滕越怔住,他几乎在?眼前,看?见了那个没了爹娘哥哥的小姑娘,她再也没有?了依仗,每天都要浸泡在?苦涩的药草里,细弱的脊背和肩膀,硬生生把这个家挑在?了肩上。
沈修又继续说她不甘心被?邓耀成夫妻阻挠,好不容易攒了一笔钱,也想去打点族长里正那些人。
可是她那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送去这些人手里,这些人却根本?没把她自立门户的事情放在?心上,收了她的钱却不替她办事,钱全都打了水漂。
滕越已?经能想到以她的脾气,是怎么说服自己?把这些钱送给那些人,眼见着?钱打了水漂,又该是怎样憋闷却无力的心情。
连沈修说着?,嗓音也低哑了几分。
“夫人自那之后,再没给这些人送过钱。但邓耀成夫妻时常相扰,她也没办法,只?能与他们勉力僵持。谁想到那郑氏,竟然找到了当地?的乡绅家的恶霸薛登冠,此人只?见了夫人一次,就盯上了夫人... ...”
他说薛登冠盯上了她,非要弄她回家做妾,她自是不肯,那厮却多次骚扰。
“夫人是良家,且邓家从前行医卖药,多年间行善积德,镇里人见夫人落难多还?是相帮的,薛登冠不敢直接去抢良家女,可有?一次这厮喝醉了酒发?了酒疯,恰那日?夫人从外采药回来,他撞见了夫人竟要强上... ...”
那天邓如蕴被?他吓坏了,可四?下?里根本?没有?人。
她想跑都来不及,最后无奈之际,竟从高高的堤坝上闯入了河上的冰面上,春寒料峭,她踩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