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笑意。那是一种看透了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的放下,一种背负了太久,挣扎了太久,终于尘埃落定的释然。
姜霍看着青君,他微垂的眉眼还像旧时那样,清雅绝伦,但鬓边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霜色。
许久,姜霍说道:“我已不是盛朝的臣子了。”
他薄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师弟。”
许多年不曾再出口的称呼,对着这个多年不曾再见的人。
忽然间,风烟俱寂。
青君的眸光似是流转了一下,还没等他说话,姜霍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苍龙盘踞,金丝垂缕,赫然是陈晏的私令。他慢慢把令牌递到了青君面前。
数月前,秦王府内。
深夜,姜霍走进秦王府的密室。
这几日,因为岁星入守太微的天象,朝野中议论纷纷。尤其是当灵台寺掌史上奏,说‘占曰人主易位’之后,这种暗流涌动隐隐有种一触即发的态势。
对陈晏一拜,姜霍道:“我愿另解此天象,上书奏明陛下。”
陈晏瞥了他一眼。
按说这个时候,唯一能于天文占星一道压过灵台寺的,就只有姜霍。他这个提议,是抽薪止沸的法子。但陈晏听他这么说,神色却不见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