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哥哥。我不再欢迎你了。
钢笔脱力般摔下来,周窈安若无其事地冲一旁招了招手,轻飘飘地示意那位一动不敢动、脸色因他蓦然发紧的烈焰红唇小姐过来,将他书写得太过空落落的纸张转交给尹致洲。
周窈安轻吐出一口气,平淡地睨着眼前的虚影,胸腔只余一片冻硬的冷血,牵起唇角,无声嗤笑了笑,为或许是最后一次百无聊赖的恶作剧。
那位小姐呼吸局促地卡了壳,如同堵了块突兀的石头,恐怕也意识到纸面重若千钧,怎能不明白,这样的话语一经她之手递出去,就再也得不到那个人哪怕出于礼貌的道谢了,以至于指尖都为此轻微发颤。
周窈安冷眼旁观,心底再没有波动。顺水人情让多余的人省省力气,不必心存侥幸的幻想。那个人和他一起经历最多灾的时间,听过最伤筋动骨的剖白,亲眼见证一个个值得永恒的瞬间悉数化作梦幻泡影……一辈子都只能毁在他手上,再没有任何悬念,永远走不出他的影子,不可能再多看旁人一眼。这样极端的认知却没有带来丝毫痛快。
再心爱的宠物也无权将主人拒之门外,弃之身后。尹致洲花费了太多心思爱他。用情专一,不声不响,对他不知还能怎样好。将他豢养在身边的方式从一开始就发生了错误。才允许一次又一次伤害,最后得到软肋上最沉重的一击。
仿佛为看清他亲手写下的每个字眼,尹致洲反常地将视线压得很低。良久,痛觉遮蔽感官,如有实质,将高大的身影全然匿在阴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