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试,想要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两度,却不小心误触了音乐的开关。
广播频道里正巧播到了一首摇滚乐的高潮部分,赛里斯开着车,夜晚多特蒙德的马路算得上寥无人烟,他的余光偶有的瞟向不自觉开始随着音乐摇摆的格拉利什,眼里带着些难以辨识的笑意。
而等这首歌放完,进入到前奏前的平静时,格拉利什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的“失态”。
想起刚刚他不时伴有两句哼唱的“舞蹈表演”,格拉利什难以忽视自耳朵处传来的温度。
正巧行驶到了一个路口,信号灯显示他们还需要等待一分钟。
“最后一首音乐,是德彪西所作的《月光》,愿今晚收听的观众们,能在这首曲中,拥有一个美满的梦。”
车载广播中的女播音员声音柔和,少了几分德国人特有的严肃,但也更适合这个夜晚。
格拉利什听不懂德语,他也并不了解音乐,但耳边钢琴声奏响的旋律耳熟极了。
他下意识的望向赛里斯,发现他正专注的盯着前方的信号灯,似乎并未注意到他投射去的目光。
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格拉利什扭头看向了窗外。
前不久的大雪过后,似乎是为天空抹去了遮掩的云朵。格拉利什注视着清晰可见的月亮,月光洒落下来,在车窗上映出月的影子。
下一刻,格拉利什便感受到自手心传来的温热感。
他扭头望去,发现赛里斯还是专注的看着前方,只是不知何时,他的一只手移了下来,握住了格拉利什空下来的手。
路边的灯光昏黄明亮,但却难以照亮整个车内。
他们二人紧握的双手隐藏在阴影之中,似乎只有车窗上的月影能够见证这一切。
就在红灯开始倒计时的最后几秒,熟悉的气息带起了一阵风,格拉利什的余光注意到了他倾过来的身躯。
“那是德彪西所作的《贝加摩三组曲》中的第三曲,你应该听过,这首《月光》。”
赛里斯传来的耳语似乎在与这片温柔的月色所交织,幻化成一个灿烂的幻境,出现在格拉利什的脑海之中。
等他缓过来时,手中只残余着些许热源存在过的痕迹,车内又陷入了静谧之中。
格拉利什没再去打扰认真开车的赛里斯,他又一次地扭过了头,痴痴地注视着车窗上的那轮月影。
小的时候,他总是会疑问,为什么月亮从来都不曾移动过。
格拉利什上学的时候也没怎么认真听课,他只是知道月亮是会移动的,但具体的运行原理他却是一知半解。
但是月亮的影子,它又是为何停留在那里,固执而又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