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视线落在这群大妈身上，神色更冷淡了些：“帮我问问他们，这几天有没有人见过王哑巴，他不在家里。”

粱青棠一愣，看了看我身后穿着警服的程希媛，似乎意识到什么，很快便同意了。

她又走回人群中。

我远远地看着，却见那群大妈都摇了摇头，说是从上周开始，便没再见过王哑巴。

局势一下僵住了。

我叹息一声，正要想别的办法，便见一老汉从远处跑来。

跑至粱青棠身前，神情大乱：“医生！快去救人！小学操场那起火了！里头还有个女娃娃嘞！”

此话一出，全场为之一震！

粱青棠等人丝毫不带犹豫地，提起医疗箱就往那跑。

我和程希媛对视一眼。

火灾，女性受害者。

这两个关键词一出，顿时激起了我们脑中的雷达。

下一瞬，便跟了上去。

到操场时，便见火灾已经被人扑灭，一具犹如黑炭的死尸倒在地上，早无生气。

我紧皱着眉，刚要上前，便听见身后一阵痛彻心扉的哭声传出。

“我的崽啊！”

随后，一位男人从身后冲出，当即瘫软在地。

我瞳孔一震，此人正是王哑巴的邻居，刚才对我出言不逊的人。

不过半小时，再见他，居然是这样的情景。

我的心莫名沉了下去。

此时，粱青棠终于从尸体边站了起来，神色不变：“已经咽气了，我救不了。”

邻居犹如晴天霹雳，神色戚戚。

他无助地朝四周看来，眼神里是恍惚与绝望：“她撒谎的吧，我女儿今早还活着，是我亲自将她送出门去的，怎么一转眼，就死了呢？”

他哽咽不止，几乎说不下去。

浓厚的悲痛在人群里涌动，一时间，大家都沉默起来。

邻居却在此时，看见了我。

他顿时便失去了理智，冲到我身前，猛地跪了下来。

我瞳孔一颤，连忙扶住他：“别这样……”

可邻居却死死抓住我的手臂，声嘶力竭地哽咽道：“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我求你了，发发慈悲。”

“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吧！”

第20章

邻居还在哭。

哭声惊天动地，一声大过一声。

我从未如此真切感受到一人的绝望。

邻居的手紧紧攥着我，传递过来的热度，几乎要烫伤我。

我也下意识反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说道：“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我的眼神飘到那具再不能说话的尸体上，她躺在那里，冰冷麻木，没有一丝生气。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这就是我们法医的工作！”

……

婆娑村派出所。

我占用了派出所的停尸间，手里拿着小刀，稳稳地切开死者碳化的皮肤。

接到电话，便马不停蹄从麓城赶来的杨光，在旁边打着下手。

程希媛坐在里头，看看尸体，又看看我。

等到尸检结束，天都黑了。

我沉重地放下刀具，在一旁的尸检单上签完字，才看向杨光：“你做后续，我先去写报告。”

杨光说了声“好”，便开始收拾现场。

扫了眼程希媛，便领着她往外走，到了走廊，才慢下步子来。

“这具尸体的情况和之前发现的那具是有共同点的。”

程希媛眼前一亮，追问道：“什么共同点？”

我坦诚说道：“助燃物都是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