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缓缓启唇,“他的尸体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傅司臣绷紧了嘴角,“海浪太大,救生员在海上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盛矜北睫羽轻颤,“所以是死无全尸,对吗?”

傅司臣没吭声。

他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情绪,把她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搂得死紧死紧。

声音酸涩。

“别哭了,好不好,老婆。”

盛矜北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睛死死瞪他,“谁是你老婆?我跟书礼结婚了,书礼才是我老公。”

傅司臣身子一颤。

胸闷,气短,心口疼,伤口疼。

克制着,似乎是忍了又忍。

“好,很好,非常好。”

盛矜北身子不由地往后瑟缩了一下,以为他又要发疯了。

然而。

他却没有动她,一点点擦拭掉她咸湿的眼泪,“不管怎么样,我的老婆就只有你一个。”

盛矜北,“我给谁当老婆都不给你当。”

傅司臣憋闷,“没关系,我心里认定了你。”

盛矜北深吸气,“你去找你的关小姐,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未婚妻。”

傅司臣委屈,“老婆,我以前那是装的....”

“叩叩”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说话声。

医生推门而入,手里拿着病历本。

“傅先生。”医生清了清嗓子,“您该回病房做检查了,您的伤口需要定期观察,不能耽误。”

傅司臣头也不抬,“不去。”

医生早知会是这种结果,也没太惊讶。

毕竟这几天,他也没真正在自己病房待过。

凭借医生的职业素养。

他还是认真劝诫,“傅先生,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必须按时检查,如果您不配合,可能会影响恢复。”

傅司臣冷声回应,“我说了,不去。”

医生周皱起了眉头。

僵持不下。

盛矜北这才端详起他。

他身上病号服的领口微微敞开,隐约能看到绷带的边缘,脸色苍白,眼底淡淡的青黑,下巴滋生出浓密的胡茬...

盛矜北语气冷硬,“傅司臣,你回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傅司臣眼神黯了黯,哑声说,“我们分开已经很久了,从你离开定京的那天起,到今天是第208天,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我现在只是想留下来看着你,守着你,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盛矜北别过头,不去看他。

傅司臣定定看着她,黑眸里光点稀疏破碎。

他身体晃了晃,腰杆也弯了下去,脚步虚浮地朝门外走去。

颓唐,落寞,孤寂。

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间之际

孩子‘哇’地一声哭了。

盛矜北闻声顾不上自己正在输液,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可有人比她快一步。

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前‘嗖’一下就过去了。

傅司臣抱起襁褓中的小婴儿,边拍边哄,“宝宝乖,爸爸在这里,不哭不哭。”

“.......”盛矜北精致的眉眼染上些许怒气,“傅司臣,孩子不是你的。”

傅司臣轻哄,“不管是不是我的,我都认定了,他就是我儿子,而且,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应该好好养身体,这几天我替你带他。”

盛矜北沉声,“我可以找育婴师,不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