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被安顿在一栋布满便衣的楼内大平层,19楼,高度正对几百米开外的军区宪法楼总部。

她走过窗边掀起帘屏,诺大的落地窗清晰透明,这个高度可窥探整个曼谷市区的风景,地段可谓繁华。身后尤金吩咐完安全部署,进门两腿一伸,大剌剌躺在沙发上,顺手拿了颗苹果啃。

看得苏韫忍不住蹙眉嫌弃,“你不走吗?”

“我?”尤金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这是我家,我走哪去?”

“这房子是你的?”苏韫更不敢相信,不过片刻她也反应过来,尤金这种公子哥儿有几处鬼混的窝点很正常。她环视几眼奢华宽敞的装修,又说:“真意外。”

有什么可意外,尤金不屑,起初还以为是她住不习惯想说忍忍,这地段来回也近,再搬也麻烦,一想,又觉得他一个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也确实不合适,啃完了苹果才对她说:“你要什么说一声,我在对面。”

“对面也是你的?”苏韫这回是真有点儿意外。

“嗯。”其实这房子是方便办事儿现买的,尤金晃晃手里的钥匙,走到玄关处轻“啊”一声,再次提醒:“这两天,除了这间屋子,你哪也不能去,该有的吃喝不会少。”

门砰地关上。

一辆黑车停在总部楼下。

一双修长的腿缓慢踏上台阶,最后停于地下层的留置室外。

“开门。”

冷淡好听的声音响起,他抬抬手的功夫,哨兵认出身份面色还是犹豫:“抱歉,没有命令我们不得放人进去。”

男人一只手扶在他肩头,温和笑一声:“我的话不算命令?”

“是!”哨兵惊骇低头。

门打开,里头的人靠着墙壁大剌剌坐着,闭目,双手抱胸修神养性,听见有人接近,陆熠并未睁眼,等走到他身前才吐出第一句:“怎么。”

“都到这种地步了,陆少将,还真是够冷静。”男人毫不嫌弃坐在他身侧。

陆熠蓦地睁眼。

看清来人后,夸张“嗤”一声,“原来是迪普希殿下。”

此人还真算不上了解,陆熠脑子过了一遍,迪普希,现王室成员旁支,国王膝下五子,塔纳桑贵妃的第二个儿子,越想越明了,没记错的话,这位所谓的王室成员似乎不在王储的规划内,前阵子是才从德国回来,封了一趟名义上的少将军衔,他也挺纳罕他的来意。

迪普希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从口袋中掏出枚打火机把玩,两人点了支烟才畅谈。

“这里无死角监控。”陆熠笑一声,“这是场浑水。”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迪普希看着他。

兜转几句,话停在“我要想赦免你,有的是办法。”

陆熠内心轻嗤,即便没有赦免,他也有翻身的办法,何须大费周章搭船欠人情?然烟圈转了一阵,迪普希的话让他开始精神。

“你要的东西我能给,我要的你能助力,你知道,我很看好你,我们相辅相成。”

室内的昏光照在两人阴影轮廓,陆熠看到他眼底毫不掩饰的野心。

烟掐灭,陆熠微微勾唇,“我很意外,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他意指自己现在的处境,故意试探:“我这种情况和位置能有几分胜算?迪普希殿下,这可不是过家家,押错宝的人是会被拉下水的。”

迪玛希毫不在意,甚至赞赏他:“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需要我多说,我需要拥立我的势力,我相信你会是那个好苗子,当然了,这个处境你并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官复原职。”

如此坦言,无非是最近立王储的嫡系派洗牌之争,如今玛塔国王将会于五年后宣布退位,根据继承法倘若国王不在位,首当其冲便是正室王妃所生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