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他想喊陆熠的名字,却始终没喊完,陆熠安静看着他,等他缓过劲才听清:“你哥哥他…….死了,是谁干的?”

“贺聿生。”陆熠淡淡告知他,“死在康纳山,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叔公,你也别想太多,冤冤相报的仇恨也避免不了,逝者已逝,我会料理好后事的。”

素育连连咳嗽,玛罗泰毕竟是他当作亲儿子抱养膝下看着长大的,一句轻飘飘的逝者已逝怎么能就此揭过?他激动握着陆熠的手,“你要给阿泰报仇,不管是谁,都别让他好过!”

男人盯着素育下了死力道的动作,毫不犹豫抽手,不动声色扯过纸擦,对他道:“叔公,你老了就该好好安享晚年,这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别最后落得个晚节不保的名头。”

“什么….什么意思?”素育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毕竟是你哥哥,难道…难道你要咽下这口气看着他去死吗!你哥哥他含恨而终啊!我就算是死了,拼了这口老气也要找个办法报仇。”

“行,那您慢慢找。”陆熠不以为然,将纸丢入垃圾桶。

“陆熠!”素育激动地险些从床上跌落,用尽力气指着他鼻子:“平常我不说,到这时候了你还不念一点兄弟情分吗?能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现在阿泰已经死了,再多不满意也该平息了吧,他是你留着一脉血的哥,我们是一家人割不断的血缘你明不明白!”

好一个割不断的血缘,陆熠冷笑:“叔公,我从来都没说过不认这个大哥,我做的够多了。”

素育忽然梗住,恍然想到什么。

素育闭上眼痛苦回忆,后来他知道这件事是阿泰干的,担心陆熠回来夺得进政台的机会,其实名额一开始就是留给他的,但阿泰干了件傻事啊,事情查出来了,当年是他私心出手压下来,还将举荐名额推给玛罗泰,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陆熠有心结的原因。

其实他明白,陆熠这孩子什么都知道,也懂事,在后来一天夜里在他屋外坐了不知多久终于等到他开门,身上还包扎着未愈合的伤口,第一句就是:“叔公,我没想过要跟他争。”

“为什么。”陆熠哑着嗓子问。

面对如此坦诚的问题,当时他心虚并没有回答,而是劝他早些回去休息,到底是爱屋及乌,后来面对玛罗泰一路仕途坦荡要更为扶持,所有资源倾斜投入,没人记得家里还有个不被关注的人,他甚至不记得陆熠是什么时候离开家入的军营。

早知道,早知道,素育后悔莫及,倘若知道他能站到今天这个位置,他定然不会存藏私心。

素育睁开眼睛看他,“知津,我有说不出的苦衷啊,你哥哥他也………”他叹一口气,呼吸机的喘息更大,“他是有他的难处的。”

刚才还气愤叫他陆熠,现在称呼竟又开始变回知津,陆熠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停在素育脸上,呼吸机的起伏昭著他此刻的燥动情绪。

知津、知津,他忽然出声念了两句,自嘲般细细品味意思。

回头知返,佛指迷津,苦海无涯是因为罪孽深重,所以要放下屠刀成佛知返?他不屑地笑出声,对于这个名字,他从来不觉得贴切,错是对,黑是白,人鬼混淆的恶途分得清谁手上染没染血呢,在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审判他。

陆熠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坐近几步,手摸上呼吸管似乎下一刻就要用力捏住,笑吟吟对他道:“叔公,我不知道谁有难处也不关心,毕竟人都已经死了,我也没必要斤斤计较是不是。”

眼见他语气缓了,素育松了一口气,也仅仅只松一口,因为下一刻,陆熠笑里藏刀的话彻底将他扼住。

男人话锋一转,突然问他:“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素育感觉到不对劲,手要伸出摁铃,被陆熠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