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就像深渊,凝视它时,它蛰伏在暗处,随时随地预备将你扯入万劫不复之地,苏韫脚到心生出恶寒。

她点点头,听话:“我….知道了。”

池心的风刮了一阵又一阵,吹得人不停发抖,陆熠用指腹慢慢描绘她眉眼,最后落在她咬破的唇瓣上,怜惜抚摸,在耳畔低声落下一句:“别害怕,苏韫,我说过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不杀你,没人敢做什么。”话顿住,他亲昵蹭蹭已经泛红的耳垂,恶劣开口:“但我要是想杀你,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别让我不开心。”

她的眸子不可遏制地发颤恐惧。

直到这一刻,苏韫才真正意识到他虚伪面皮下的真面目,她后退,却退无可退,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溢在眼底,再不跳出身,她一定会被玩死。

她不能死,该死的人不是她!恍然觉悟后,更下定了决心,只有该死的人死完了她才能够逃脱一切,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清净,就算是真有一天她要死,也要把这些人全部拉去地狱,一起去死。

苏韫瞪大着眼睛又流下泪,陆熠替她温柔拭泪,吻了吻。

一句话就能吓成这样,陆熠觉得好笑,“哭什么。”

苏韫适时扯开话题:“疼。”

0074 涂药

陈醉下个楼的功夫,眼前一幕挺惊讶,方才窗口窥探了一会,怎么看怎么焦灼,本想着下楼瞧瞧劝几句别真把人弄死了,没曾想撞见这场面,怎么说,啧。真稀奇。

陆熠俯身扶着她脚腕处揉了揉,一截纤白的脚踝磨得红肿,刺眼极了。

苏韫委屈控诉都是因为迎合他喜好才受这遭罪,闻言,陆熠脸色微变,抬看她一眼,只说没必要,穿什么都一个样,也不知话是折损还是安抚,反正苏韫不爱听。

陈醉停在几步之遥,觉着有丝尴尬,捂手轻咳一声,陆熠才直身看他,转角喊了阿贝麽过来扶人回去,柔情的模样与方才恐吓她的判若两人,到这,苏韫不接这台阶讨不到好处。

吩咐阿贝麽几句后陆熠恢复淡漠神色,陈醉跟在他身后,过了庭院,重新折回书房。

“怎么搞的啦,这么严重?”阿贝麽擦擦手,立马扶着她回去。

其实压根没多严重,苏韫装的,这点疼痛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不过装也得装全套,她虚虚搭着,身上还披了外套,热得不行。进了房内,阿贝麽取个药的功夫,苏韫抽出手机。

等阿贝麽回来,苏韫恢复虚色,阿贝麽紧张探探她脑袋:“这个天气不要发烧吧?%#不应该的。”

她纯粹是热得脸烫,苏韫一把抓住阿贝麽的手将药接过,“没有发烧,我自己来就好了,不麻烦的。”

“不行不行。”阿贝麽说,“陆长官¥@&,#@%¥。”

得了,苏韫真听不明白,无奈依着她动作将药涂完,阿贝麽蹲在地上,掰开医用棉签倒药替她消毒,药水有些烈,疼得她抓床单忍不住嘶叫,吭了两声,阿贝麽抬起头慈祥笑笑:“疼啦¥#&,我轻¥#……。”

往后又说了一大串,苏韫只听明白最后一句,不要折磨自己,穿的舒服一点就好了,你长得那么漂亮。

不知为何,擦药的某一刻苏韫竟觉有道什么触动心尖,她想到了很小的时候,那琳也是这样细心替她的撒野收尾,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擦个药而已,苏韫自嘲笑了笑,阿贝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跟着笑。

棉签扔下,垃圾桶快满了,阿贝麽拎着准备丢掉,看见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刚准备打开看看,被苏韫一把摁住,阿贝麽纳闷问她:“这个是什么?”

“是我的耳环,前两天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苏韫如同失而复得般惊喜,从里面捞出个白色拇指大小的白珍珠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