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梭攀的前言提醒,苏韫特地多观察了几眼,由远到近,男人身影慢慢清晰。
莫宋今年快六十,脸上一条显眼刀疤一路从下巴沿到胸口,再往下被花色衬衫盖住,背身走过来时很是精神,就是染黑的头发被长出的几根白丝暴露年纪,过几天就是办寿宴的日子,见陆熠来自然是开心得不行,但心中仍旧有气,绷着一张脸。
莫宋年轻时干赌坊,丰沙里、琅南塔做些卖赌卖枪的生意,常有跑商跑船和跑边水的人接待,后来老挝政府下条例端赌坊,生意也逐渐不景气,这才金盆洗手跟着在丰沙里、琅南塔种茶叶,包揽整座金钻山的茶叶生意。
两人渊源其实也深,当初莫宋在赌坊下压的黑拳馆里挑合适的打手,一眼相中当时势头最猛的男人,也就是陆熠,凭着身手好、样样都会,脑子聪明,后来摇身一变成为他身边金牌打手,只是没呆两年,陆熠突然不告而别,这是两人阔别几年后的再一次见面。
再次收到消息,是在老挝新闻台报道的泰国新闻上。
0130 欺负
转转眼,莫宋已经走到面前。
“莫宋叔。”陆熠喊一声。
“莫宋叔。”苏韫跟着喊。
“别喊我叔,当初你要走我没拦,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莫宋语气愤慨,“陆熠,我对你不薄。”
陆熠默住半刻。
见他为难,莫宋坐上主位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出去闯一闯也是好的。”
莫宋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他这一生无儿无女,没有子嗣,手底下生意总要有人接盘,陆熠是那个最优选项,他是真有心将人作为接班培养,陆熠也及其清楚,却没有接这份好意,转身跑回泰国,然莫宋也并非真怪罪,就像他所说,年轻人有志气很好,总是要出去闯一闯的。
临行前的黑夜,陆熠没有向他告别,莫宋自知留不住人,却依旧守在渡船的关口外等他,什么也没说,沉默一阵,莫宋塞给他一包黄金,让他以后要是没有别的出路就回南塔,这里有把位置留着。
陆熠虽离开琅南塔,但凭这层恩情也一直有所关照,过美塞口岸,一旦标注莫宋商标的商船基本会赦免通行。
诺帕刚醒完茶水端上来,正对上严肃的气氛,这几年莫宋的脾气越发差,诺帕上茶时小心翼翼,上完,这才发觉到严肃气氛的来源。
是那个女人。
他抬眼,苏韫有些局促地坐着接受莫宋的审视。
“这是?”莫宋问。
“妻子。”陆熠眼也不眨地撒谎,“刚结婚,领过来给你看看。”
妻子?苏韫眼睛瞪大,脑子不停盘旋这句话,当真是说瞎话吓不死人,她不可置信看向陆熠,陆熠缓缓看她,眼底带笑。
“结婚?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说。”莫宋一拍桌子,桌面茶水抖三抖。
这话无疑将苏韫架在风口,而始作俑者似乎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正一口一口悠悠吹茶,苏韫总算知道梭攀为什么出言提醒,现在的莫宋像只发威的老虎,就差没把她剥皮吃了。
“你叫什么名字。”
提问的话一出来,苏韫心噎在嗓子眼儿:“苏韫。”
“苏韫?”莫宋似乎不满意,眉头皱得厉害,就在苏韫以为他接着该骂人时,莫宋只叹一口气:“好名字,可惜了。”
“可惜什么?”苏韫忍不住问。
莫宋瞥一眼事不关己的陆熠,“既然结了婚就要对人家姑娘好一点,本来我想着带那丫头过来,现在是算了,省得在我耳朵边聒噪。”
即便不回答苏韫也能猜到了,结合梭攀的话,或许是陆熠在这里有过什么露水情缘。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莫宋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