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

不同于话音的空灵,缠丝倏然刺破妖兵坚硬厚实的体肤,迅疾地穿入血管的脉络,似腹行的虫蛇般游滑无阻。它们狠戾地收束,暴起一团血雾,生生扯成碎渣碎的肌肉与皮肤便飞溅起来,那绞在暴露的白骨之上的血浸的蕊丝一如茨木童子明艳的红发。

酒吞眉心一蹙,心脏不安地突突跃动起来。

星熊的声音恰巧从通讯器彼端传来:“老大,过来这阵妖力状态不对,茨木他”

“收声!”酒吞以极轻的声音遏止了他未完的话。

他显然明白星熊的意思。此时此地,他不敢让任何动静擅自响起,因为眼前不论入侵的妖兵还是暗门彼侧的那位都如悬崖峰顶摇摇欲坠的巨石,随便惊扰恐酿就灾祸。

妖兵的双目灼红燃烧,不属于他的力量正透过面部的关窍满溢出来。

一阵浓烈的瘴气暴起,被生生撕碎的小臂竟自白骨之上翻涌出崭新的皮肉。鬼王的紫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却见快过他心念骤起的速度,数条鬼手已自暗门背后的深渊里愤怒地喷涌而出。

露台之外轰然响起枪鸣,如雨的子弹从直升机舷窗后面密密扫射进来。

身旁的近卫果不其然失了反应,酒吞驱策妖力穿过御妖铃的相连,从茨木手中强夺过傀儡线的支配权,压着他们的身形匍匐闪避。

援兵降临,已是避不开的水深火热。

这空旷的楼层全无掩体,唯有隐蔽在楼梯之间或是以敌人的尸体作为遮挡。上一批入侵者的尸身仍散发着鲜活的铁腥味,酒吞无可选择地号令近卫掩蔽其后端起枪支。

“吾答应过挚友护住他们的皮囊。”身旁的妖怪忽然以茨木的口吻说道,带着毛骨悚然的清浅笑意。

横躺一地的妖兵尸身倏然爆裂,将上方空气坍缩,旋作与暗门如出一辙的黑洞。

扭曲的空间背后,熔岩般的狱火喷涌而出,直直浇灌在荷枪实弹的援兵身上。寻常的防弹衣哪经得起这烈焰的洗礼,霎时间,惨绝人寰的哀嚎痛叫撕裂了胶着的空气。

焦尸坠落的一瞬化作新的门,狱火复卷着无间鬼物幽怨的切齿之恨直冲出来。

木质的房梁熊熊燃起,砖瓦被冲天烈焰灼出惨烈的洞窟。十数道门后涌起的火焰聚成滔天的火龙卷,漠然的金红缠着妖异的紫,朝窗外的直升机飞旋过去,迷雾亦在一瞬侵吞了整座酒吧。

屋内,唯剩那只装载鬼王之力的妖兵在不间断的自我修复之下堪堪幸存,与鬼手缠斗厮杀。

眼见援兵接连葬送,他忽然脚下一蹬,任凭半幅身体被鬼爪的虚影扯碎。新的皮肉生长出来的一瞬,沉重的身形已朝暗门之后的酒吞猛砸过去。

酒吞没有避让,妖掌稳稳接下肘击,身后墙面怦然震出一片四射的裂纹。

“该本大爷上了,茨木,你可不许捣乱。”酒吞终于轻轻摇响御妖铃,对暗门彼侧的茨木道出这句。他挥手制止近卫妄动的企图,径直走向必须由他亲自了结的对手。

他没有化出鬼王的极致真容,单是掌间缠绕的梵咒亮起的一瞬,自始至终突进的妖兵竟嗅着气息朝后撤了半步。

窗外迷瘴翻浪,涌现火烧重云。

“重生骨肉的把戏你过分依赖了,仅仅如此,本大爷要找的东西果然不全在你身上。”指尖漫起奇绝的酒香,随拳心一握燃成红莲业火。

妖兵退无可退,足下一蹬转作突进。

苍劲的拳风相汇相擦,鬼王却避身让了半寸,展拳作爪,反手掏在庞然巨物的后脊上。业火与咒文自掌根传透指尖,猛一施力重点在妖兵突起的脊骨上。

焦尸化就的门内骤然涌出千重鬼焰,似收不住的欢悦呼鸣。

妖火落处,鬼王锋利的甲尖径直插穿坚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