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狰狞的近卫们机敏地放低身形,闻声纷纷亮出指爪。酒吞发现那些毕露寒芒的爪尖尽皆镀着银光闪寒的金属,甚至妖怪们胸腹上的致命之处也被同样的甲片所覆。

近卫朝鬼王扬起头,神色凝滞地吐出的字句是茨木的语气:

“吾会护住他们的皮囊,鬼曳城的妖众谁都不能死在这里。”那已然不是青涩的鬼族统领掩饰莽撞的信誓旦旦,而是来自掌舵他们一举一动五感知觉、亲手赋予他们力量的契约之主的决意和底气。

“既然如此,就跟上本大爷,一起突围出去。”

从星熊的视角看过去,鬼王面上挂着大军压境时的凝重肃然,嘴角却压不住隐隐笑意。

直升机迫近视野的时候,子弹密集的扫射已经纷落如雨。

迫临前线的近卫们庞然的身形娴熟地掩蔽,尽皆训练有素地选了厚墙背面与桌柜斜角坚实却不挡视线的角落。

青行灯催动妖力,窗外的天空霎时昏黑下来。铺天盖地的闪蝶自虚无的边界遥遥而起,并未迫近高悬的机身而是径直切断了无线信号。如若幻境将破,至少这整片战场还能被隔绝成仅与鬼曳城相连的孤地。

蝶群灵敏的听觉捕捉到直升机上的人类试图传出的消息:

“鬼王之力压制,它们不敢靠前。”

就在话音将落的时候,一道暗门猛自驾驶座背面打开,突现的近卫将一整瓶香槟大小的迷幻之酒狠狠砸碎在驾驶员头上,鲜血的浓腥夹着晕眩的气味霎时喷涌整座机舱。

荷枪实弹的妖兵待要瞄准,却纷纷足下一软。暗门关闭,那鬼物敏捷地凭空消失,他毫发未损,只留身后一串机械的上膛之声与血肉飞溅的乱射。

“照这么下去,很快要直入正题了。”星熊又炼出一枚酒弹,朝掌心敲了敲试试轻重,交由潜伏身旁的近卫传给窗边的同伴,那里一排蜘蛛人正缓缓显露身影。

三楼也于此刻传来动静,露台上的脚步显然又是一批空降落地的杀手。

幽火化就的闪蝶便以楼梯那排漆木的扶手作巧妙的掩蔽,无声地翻飞而上。它传回的画面精准定位了敌方的所在,留守青行灯身旁的哨兵冷脸道出一个“开”字。紧贴杀手后背,浮空而开的暗门便探出利爪,一勾、一捂、一拽,无声地将之扯入鬼疆,等待在彼的是地狱之手漠然的绞杀。

空降的速度逐渐放慢下来,旋桨声驻留远处,似在努力恢复通讯并彼此传递警示。

身为掌局者的沉甸甸的担当漫上酒吞心口。一如从前无数的任务,酒吞深谙抓住对手一瞬的犹疑、赌上强攻将之逼入被动,乃是决定这场战役能否将伤亡压至最小的关键所在。茨木将一切鬼众无差别地视作他们的臣民,此番突破鬼疆与人世的边界是他赌上一切交换的安置,他要引领他们的出路,而非驱策他们献上性命,这同样是酒吞的坚守。

“青行灯,切断他们相互的联络,把本大爷遗落的力量逼出来。”酒吞带领一队近卫荷枪实弹地探向三楼要地,并向楼下传讯道。

“老大,就这么对决能行么?”星熊有些不放心地问。

“匆忙取来的力量通常没有完全破解,本大爷倒要看看他们会拿什么方式用上来。”酒吞委实未把这战视作艰苦的攻破,反观人类贸然涉足本不属于他们的力量才是真正大忌。

这一点上,他与茨木同样透彻。他们是来给予教训和规则,而非领受威胁。

枪鸣声自头顶响起,子弹纷纭落地,示意二楼的星熊和青行灯激战打响。

面前的近卫全然不似昔日在鬼曳城所见的水准,他们眸光锋锐地端起枪,枪膛旋出的子弹精准地穿入破窗而来的蜘蛛人的眉心。火药携带的迷幻之酒晕开,窗口的妖怪从容地拿起湿布捂住口鼻,就地翻滚进安全的角落,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