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递回的密信也帮了我们大忙,证明你没那么轻易被打压毁灭。说起来,这几日你恐怕过得不怎么好?”
“别说了。”茨木假意愠怒,胸口起伏着一阵沉钝的低喘,话锋一转,忿忿誓言道,“真要让我活着出去,我必定找到办法让他鬼王付出代价!”
“这才是长老最信任你的地方有仇必报的人往往更信守承诺。”
丛林掩映下的洞穴入口早已被重兵把守。
“这些……都是鬼王的近卫?”
“曾经算是,也从来都不是。”苍老的声音从暗处响起,木杖敲地的动静与脚步声彼此穿杂传来,“祝贺你,圣物亲选的宿主。你将为圣物的宿命开启一条前瞻之路。”
他与他身旁的后辈都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所谓‘宿命’‘前瞻’这种词,是不是太抬举我了?我即便是这里唯一的人类,来这里之前却跟外面的人并没有多少不同。”茨木假意不接纳这些奉承。
长老哈哈一笑,朝身后招了招手,两个侍者抬着一截由白布盖着的分量不轻的东西走上前。
“失去手臂却重获新生之人,即便失去再多也不会轻易折损。”掀起的白布之下,是那条由鬼王亲手卸下并收缴入库的机械臂,“圣物生来的使命本就是拓张鬼疆,此路当由合适的人开启。鬼王如今嚣张跋扈,我们与你一样无路可走,倒不如一同开启新途。自然,你要先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比如,你的自由,比如这条手臂。”
机械臂被修复一新,看上去并没有加入什么显眼的机关。不过茨木并不确定鬼族是否也有类似定位器的东西。这个问题不好轻易回答,毕竟鬼族都是些擅长于冷兵器的工匠,他们是从何处获取了修理机械臂的精密技术?
茨木按捺住眼底的波澜,走上前,一番点按、启动、探出接口的指令,一切都运转得出乎意料地正常。他甚至凭经验悄悄探了一遍可能藏进机关的缝隙,却意外地没有任何发现。
这的的确确只是一条寻常的、被修复一新的机械臂而已。
“鬼族竟也会有这种技艺?”茨木故作少见多怪地套话。
“鬼曳城并非如你所想与外界隔绝,神庙的眼睛遍布十方。”长老摊牌道,这句话亦可视作对来日的警示与胁迫。
“可惜,我在外面连个请求你们替我关照的牵挂都没有。”如此一来,茨木只希望他们不至于已经调查了自己的身世,不过从酒吞对随行之人一个不留的肃清来看,他应该也做足了关乎二人的背景清除,“我来的时候孤身一人,是人类派来这里调查的特工,保不齐我的老大还尝试过跟你们联络。如今我又成了谁?鬼曳城派回人世的‘双面间谍’么?”
长老径自走上前,端起那条机械臂。两个近卫心领神会,越过一切过问,卷起茨木空荡的右袖,使长老得以亲手为他装备。
“如今你是了。”长老宣布道,“人世的统领送过许多手下来,他们渴望化鬼在此立足,毫无例外皆已身死。而你,擅自闯入,偏偏却存活至今。即便圣物不曾选中你,吾等祭司亦有一日会相中你,这条连通人界鬼疆之路非你莫属。”
冰冷的机械探头刺进皮肤,与肌肉和骨髓相连。精微的电流通入脑神经网,这熟悉的感觉令人热血沸腾。
“我留在这里的时候只求体面地活着,但你们要放我回去的话,我可是会有野心的。”茨木专注地调试着五指的机械关节,银蓝的寒光映着脸颊上黑色的面纹,使他看起来更像与此间同伍的鬼族。
“长老从不介意人类的野心,野心是我们为圣物的扩张共同效命的力量源泉。祝你来日得你所愿。”年轻的祭司说道。
他们带着他朝岩洞深处走去,昏暗的幽径背后,便是那条通往人世的入口。
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