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些哽咽。
酒吞深深叹了口气,然而并未跟随他的情绪:“所以你就要闯进来,陪本大爷一起困在这里?这就是你的计划吗,茨木?”
恰如青行灯的助理所言,这场查不明原因的妖变将会吞噬三分之一的人口,除了酒吞,还会有更多茨木熟悉的人,而他只想不闻不问、纵身跃下成为其中一员,在鬼王身侧盛大的虚影里做一场永无止境的幻梦么?
鬼曳城的算计筹谋,他如今也成了局中一员。掌控此间的执念,落在他身上甚至比之鬼王更甚。他沉浸在同前世的传说和彼时的挚友的重逢中,已经很久没有重新考虑过关于“出去”的事。
茨木曾有短瞬的时间在内心质问过自己,但旋即就将之抛诸脑后。如非不得不选,没有谁愿意摇摆于殉身过往或是独自继续前行。疯狂的爱慕是逃避一切最绝妙的理由,因为它足够无解也足够真实。只是,逃避的便永远逃避了。
“……我还是想带挚友出去,好好活着出去。”他沉思片刻,依然说出了那个最浪漫、如今看来也最凄凉的答案。
就像彼时的罗生门之鬼,如果不曾复仇失败,他会以那份深及阿鼻地狱的痛楚化为桥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的鬼王带回世间。
茨木忽然意识到,那只身为祭坛圣物、整座鬼曳城力量之源的鬼手上似乎恰恰附着这份执着。他化荒漠为鬼疆,以千鬼曳的花海驻守四围,隔绝人烟铺就一幅妖众横行的净土画卷,并将鬼王奉上至高无上的神位,无非是千百年来不曾放下罢了。
“好好记住你的初衷。”酒吞终于舒展了眉头,“如果不能完成这个夙愿,你即便困死在这里,也终究不会放过它,更不会放过你自己。本大爷最了解你的。”
他宠溺且无奈地点了一下茨木的鼻子,意识体的触碰激得茨木浑身一个战栗。
也恰是这下,向他证明眼前的酒吞是真实的。
“挚友还为我留着机会?”茨木沉不住气地迫切追问。
“可惜你需要的不是机会。本大爷先于你来到这里的确不是来送死,不过有些称作执念的东西,并不能替你解决它。此间一切其实取决于你,本大爷能做的只是始终陪在你身边。”
他新生的身体在登临鬼王座前也喝过那碟不明用意的烈酒,也许人类意识被封死在这里是从那时起。长老所用的酒碟曾是大江山鬼王日日不离手的酒器,与那串铜铃一起被圣物守护千年,是一切残留念想的寄托。这种种,酒吞与茨木一样清楚。
那么想必他也看出,圣物之所以能被神庙的祭司胜券在握地利用,难保他们没有在圣物身上找到可以动手脚的地方,譬如足够被利用的执念化就的软肋,而他所守护的圣器也因此成了炼化之下的傀儡。
经年累月的痛苦与追思固然纯粹,却也足够扭曲成一切阴谋之始。
“……明明我才是和挚友同生共死的过来人。”茨木颇为不甘地喃喃道。
“你才是真正的罗生门之鬼。”
酒吞言罢,覆下一吻。唇齿热切相触,轰然震碎虚空,也将茨木一把推回现实。
迎接他的是肉体激烈碰撞的没顶的欢愉。
茨木喘出第一声高亢的呻吟的时候,他的鬼王惩罚意味地挥起手掌,将紧绷的臀肉抽得一波三颤。茨木这才彻底回神,发现自己的侧脸被重重抵在墙上,偏向身后的口唇恰好对着酒吞越过肩头的亲吻。
与化境如出一辙的唇齿贴合。
“本大爷还以为操晕你了。”酒吞一边毫不留情地责打着他的宠物,一边专注地深吻浅啄着那对重新放浪起来的朱唇。
重燃斗志的茨木却头一回在如此饕足的交合中心猿意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