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慌失措地抓起衣襟拢住, 抬眼见到来人?笑得恣意的面庞后,下意识唤出,“殿……”
意识到自己现下是扮作宁妍的模样,岑拒霜紧忙改了口,压低着声音问道?:“哥哥……怎么来了?”
“孤看到一只小狸奴钻进草丛里了, 特意来瞧瞧。”
太?子端看着她,视线如何也挪不开分毫。
此前他跟着“宁妍”来到这?里,便见她一溜烟没入了深林,动作灵动得像团小狸奴。他不知她要作何,但?见她背对着他,尤为利落地解开了她自己的衣裙。
那片白腻的后背于夜色里白得发光,冷霜似的月色漏过林稍渗下,未被乌发遮掩的后颈被勾勒得又细又长?,轻透的面纱被风挽起,露出绝色面容的一角,恍有一瞬,仿佛深郁林间忽现了一只勾人?心魄的精魅,惑人?心神?。
岑拒霜怔怔地看着太?子,旋即左瞧右看着周处,奇道?:“我怎么没有瞧见?”
太?子眼底的笑意愈深,“哦,可能那狸奴穿了别人?的衣裳,你没认出来。”
听着太?子口中戏谑的话,岑拒霜这?才反应过来太?子在说自己。指不定太?子早在祭祀那会儿便认出了宁妍是她假扮,为了确认,太?子连小宴都没参加便跟过来了,目睹了适才她匆忙褪下衣裳的场景。
一想到太?子可能见到了她脱衣裳的模样,岑拒霜抓着衣襟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些,她只觉面庞噌地一下烧灼起来。
“……殿下怎么知道?是我?”
太?子挑了挑眉,“说了多少次,孤从不以眼睛识人?。”
岑拒霜心道?,以气?味识人?,那不是狗么?
虽是心里这?样想,她没敢有胆子说出来,但?见太?子的目光逡巡于她身前的衣裳,岑拒霜觉着有些奇怪,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
方才她慌忙把最外层的宫装披上,以遮住裸露在外的肌肤,便没顾得上整理,只见她里层的衣裳尽数堆积在了她的身前,圆鼓鼓的似个球,饶是她不用?对镜而视,也只自己现下的模样极为滑稽,太?子怕不是马上就要嘲笑她了。
岑拒霜当即把手?缩回衣内,手?忙脚乱地理着衣裳,一时竟忘了背过身去,余光瞥见太?子仍在盯着她看时,她涨红的脸更甚,直直恼道?:“你你你……不许看了!”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如此盯着整理衣裳,岑拒霜只觉她的脸颊烫得快要晕过去了。
太?子反是问了一句,“孤为何不能看?”
“流氓!”
岑拒霜口不择言地说着,她越是急着想要理好衣裳,手?指就偏不受控制的越理越乱,层层叠叠的衣裳绞缠在了一起,怎么也分不开,更遑论把它们穿戴齐整。
她急红了眼,蹬着脚便要寻个足以遮挡整个身形的草丛时,蓦地察觉肩上一沉。
龙涎香的气?息缠绕在鼻尖,太?子不知何时把他的外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处,残存的体温仍附着在那宽大的袍子上,轻而易举地遮掩住了她整个身形,岑拒霜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他。
“回营帐更衣去。”
岑拒霜回过头,看着身后拖迤至地的长?长?衣摆,此间山地尽是泥尘草灰,只怕她这?般走回营地,袍子也被磨得又脏又坏。
她问道?:“弄脏了怎么办?”
太?子瞄了眼她的后颈,“难不成你要孤把你拎回去?”
岑拒霜缩着脖子,立马改了口,“我我我自己能走!”
在选择被太?子勒死和弄脏太?子的衣袍之间,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岑拒霜裹着太子的衣袍出林中时,她躲在粗壮的树干后,一只脑袋从暗处探出,遥遥看着营帐里巡逻的侍卫,她悄声对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