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拒霜觉着快要喘不过气来,江逾白娶她,是因为他们?本就有着婚约。他这五年把她当作任务一样照顾,不仅是因为他想要娶她才这么做,而是他早把她当作未来的妻子。
长辈的要求,自视的责任,每一条的初衷都不是为了岑拒霜她这个人。
可既然她与江逾白有婚约,为何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告诉她?
就连叔父也对她闭口?不提,甚至还在前些时日的赏春宴上,让她自行瞧瞧京中的公子哥们?有否中意的。
诸多不解的思绪烦扰,岑拒霜良久才缓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把着流岚的衣袖,颤声问道:“叔父几?时回来?”
流岚答道:“侯爷入宫还需一时半刻才能回,江公子也在等着侯爷回来呢。”
岑拒霜盘算着时间,心如死灰。
江逾白在此时登门提亲,她还没来得及与叔父言说这些日发生的事?情,也没想好如何与叔父言说。
届时叔父回府,凭着叔父以往对江逾白的信任,又有她与江逾白的婚约摆在明面,这门亲事?极可能会成,或者说,这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咳咳咳”
想到?这些,岑拒霜再也抑制不住堵塞的心口?,猛地俯下?身咳嗽起来。
流岚高声尖叫着,“姑娘,姑娘!来人,快叫大夫过来!”
岑拒霜咳得脱了力,惨白的手指死死抓着流岚的衣袖,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正欲说着不用之时,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
“小霜。”
是江逾白。
岑拒霜只觉似有寒凉雨水瞬间倾盆而下?,淋透了一身。
屋外,江逾白一袭浅青衣衫,执着竹伞徐徐步来。雨水缘着三十六骨竹节落下?,溅起朦胧雨色,白茫茫的寒气散在他那?张凛冽的面容处,疏淡如冰,她望着江逾白无波的眸子,心口?涌来的大雨透凉更?甚。
岑拒霜徒劳地呼着气,把着桌案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先?下?去吧。”
江逾白屏退了左右,此间屋内只剩了二人,眼见他步步走来,岑拒霜下?意识往后退着。
她抬起苍白t?的脸,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正堂吧。”
江逾白闻声皱起了眉,这样的逐客令,无疑是想将?他赶出她的卧房,也一并把他与她从前的过往摒弃。他被?她收回了可以出入她卧房的特权,也意味着失去了可以照顾她的权力。
她与他之间,果?然还是产生了隔阂。
江逾白眼底划过一丝幽沉,他指腹碾过袖中的红布礼单,旋即又恢复如常,侧过身让开了路,“都听你的。”
流岚尚是不明姑娘怎的出了屋,连忙撑起伞便往岑拒霜身边走,“姑娘小心别淋着了。”
岑拒霜接过伞,遣走了流岚,“你回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同表哥说。”
庭院内,雨水沾湿过的路不好走,岑拒霜撑着伞,走得很慢。
又因这些日以来,头一次下?榻走路,她的脚步极为虚浮无力,更?多时候像是在费力挪着腿往前,步履有些蹒跚。江逾白好几?次伸出手想要搀住她,就像是从前他会牵着她的手,带她行过无数路一样,岑拒霜却都避开了。
是以江逾白默不作声地陪在一侧。
直至他开口?打破沉默,“小霜,很多事?非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岑拒霜自嘲地笑了笑,“是,我想的简单,我不明是非。”
江逾白越过她的身侧,举步至她的跟前。隔着直落的两幕雨帘,两张面孔相望着,她冷漠地看着他,眼里尽是讥讽。
他的心底不可察觉地被?划了一道,如有尖刀刺过,但这样的疼痛过于细微,须臾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