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倒、天一冷就受寒。
今时也正因这身子,她在宴会上处处碰壁。
年纪相仿的贵女们不敢带她一起游赏,生怕她这久病的身体出了意外,也嫌她多走几刻便要歇息,一群人叽叽喳喳,话中明里暗里,皆是笑她身体如此差,还是留在家里躺着为好;
年长些的妇人们,坐在凉亭互相唠着自家儿女,岑拒霜实在插不上话,便乖巧坐在一旁煮茶,结果却是被端走了所有茶具,怕她累着了半点,更有妇人拐着弯地试探她,担心她这病气会不会传染给她们;
而她跑去瞧世家公子们投壶,原本那些公子哥还算热络,但当她自报了名姓后,她当即被他们委婉地驱逐于外,理由便是,投壶这等活动危险,怕伤着她一二。
彼时岑拒霜站在投壶比试场,心想,那投壶所用的箭要拐多大的弯,才能调个头来伤到站在人群后的她?
奈何架不住发展到了后面,甚至传出了“只要她旁边的人走路稍快些,她都会被带起的风刮倒”的谣言,人人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敢靠近她。
若非她出身名门,有着镇国公遗孤的身份,又养在叔父岑侯爷膝下,怕是早被这群人赶出了宴会。
与京中的权贵们不同,岑拒霜曾随父母在边关生活了十年,与这些贵族几无往来,自然也无交情。
她十岁那年,北方安定,天下太平,她的父母却战死沙场。父母用命来换来了这样的盛世,那时她看着大熙的旗帜插满城墙,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举国同欢,她披麻戴孝,迎着漫天钱纸,抱着父母的灵牌回了祖籍地。
叔父怜她孤苦,将她带回京城的侯府抚养至今,对她事事知疼着热,极为上心。
只是偌大的侯府里,唯有叔父与她相依为命。叔父的发t?妻走得早,叔父一直以来未有续弦,其膝下一双男儿也留在了边关驻守。
岑拒霜素日里深居简出,极少见人,往常走过最远的距离,便是卧房至侯府大门,可她已是到了对万事怀有新奇之感的及笄年岁,若说她对京中繁华没有半点兴趣,那是不可能的。
她总能听闻宴会是如何如何热闹,才子佳人齐聚,笑语连连,风趣无度。但岑拒霜如愿来了春日宴后,才发觉这宴会与她所想大相径庭,不仅无聊无趣,还受到如此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