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包好的右手,尤觉新奇地晃了晃,血似乎还真的止住了。

且太子包扎得还算平整,那缎子在她的手背打了一个小小的花结,远远瞧去,还以为今日她别出心裁,在自己手背处缚了一个小装饰。

心底泛起丝丝感动,岑拒霜看着太子都觉着眉目可亲起来。

细想下来,太子除了偶尔气人了些,对她下手重了些,至少他拉着自己跑出了那将要坍塌的宿和宫,还帮自己止血。

虽说这些行径许是他觉着好玩,甚至是为了弥补上回他没有尝到她的血的遗憾,但总的来说,太子还算有点良心。

“多谢。”

她难得给了太子一个真情实意的笑,低头之时,岑拒霜瞥见自己破了一截的衣袖,乱糟糟的线头散在白嫩的手臂处,她又问太子,“但为什么是t?撕我的衣服……”

话落时,岑拒霜只见太子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用等他说出口,岑拒霜的脑海里已是浮现出他想说的话“难不成要撕孤的?”

太子掸了掸衣袍上的细微尘土,“孤需要时时刻刻维持完美。”

岑拒霜:“……”

这人有点良心,但不多。

第15章 当狗 “孤怎么可能给女人当狗?”……

眼前一抹黑色的影子跃过,玄序已显出身形来,躬身向太子禀报。

“殿下,长云殿传来口谕,要您和岑姑娘一道前去。”

岑拒霜极为意外,“为何传召了我?”

即便是因为宿和宫险些倒塌一事,皇帝传召太子过问,也不必特意叫她也去吧?

玄序答道:“口谕没说。只道,‘若姑娘跟殿下在一起,就一并相传’。”

“好吧。”

岑拒霜不知皇帝传召于她是为何意。

她所知的是,当今圣上是位宅心仁厚的明君,朝野四海繁荣之象离不开其励精图治,百姓们对之极为崇敬,她少时也曾入宫面圣过两回,却因年纪太小,对皇帝本人没什么印象。

唯有的记忆是,年少入宫时,父亲望着那高高的宫墙,弯下腰告诉岑拒霜,他们岑家拥有的一切,都是这宫墙里的至尊之人所给的,皇帝护着岑家,岑家就要为皇帝守好边关那道防线,疆域内的百姓安危由岑家守卫,天下兴荣则由皇帝维持。

那时她还懵懵懂懂,不知何意。

被叔父接到京城的那两年,岑拒霜常有驻足府门,瞧着长街上往来的人影,他们阖家笑语连连,一户接连一户,那些个孩提肆意在至亲面前撒娇,她心生艳羡,也尤为伤怀。

京中传颂,她的父母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可她偶尔也在想,她不想要什么大英雄,只想有父母在旁,可以抱一抱自己。

她比五年前又长高了一截,如今扑到父亲怀里会是在父亲的胸口还是肩膀?她的头发也比从前长了好许,母亲会为她梳什么样式的发髻?

想到这些,岑拒霜鼻尖发酸得厉害,明明春日的暖阳不算灼人,却也烤得她双眼发烫。

正当此时,一个突兀的声线搅乱了思绪。

“殿下不能碰她!”

薛映萱不知何时与乌泱泱的一群人出现在此,只见她抬起袖直直指着岑拒霜,“她,她身上的病气会传染给人的!”

听清薛映萱所言后,岑拒霜眉梢微横,也顿时明了这接连两次的宴会,一众为何对她避之不及。

她只是瞥了薛映萱一眼,没有作声。

适才忆及父母,她心绪不佳,无心去辩驳解释什么。

耳畔吵吵嚷嚷不休,皆是众人七言八语地说着她身上病气染人的事。

心头的烦躁越盛,岑拒霜冷眼看着他们,上前走了半步,只是这一小小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