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据理力争着,“不行!姑娘你身子那么弱,这?一月还需赶路,马车颠来颠去,你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住?”

岑拒霜望着柜中放置的层层叠叠的大花被角,忽的有?了主意?。

半刻后。

岑拒霜看着被自己分割成两块的床榻,中间立了一堵由棉被组成的“墙”,尤为满意?。

“就这?样,皆大欢喜。我跟他一人一半,井水不犯河水。”

流岚难以置信地看着岑拒霜,“姑娘你……”

怎么能和一个陌生?男人同榻?

岑拒霜拍了拍她?的肩膀,细声细语地劝慰着流岚,“好了,就一个晚上而已,再闹下去,我可真的没多少时辰能休息了。而且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有?你陪在我榻边么?外面?还有?陛下钦点的禁军侍卫值守,不会有?事的。”

流岚自知拗不过岑拒霜,只好应下。

太子回到客房时,对岑拒霜的安排有?些意?外,他指了指被分隔开的床榻,“孤睡这?儿?”

岑拒霜瞄了眼忙活着的流岚,后者似是没听清太子的自称,她?朝着太子点点头,“对。”

流岚跪地收拾着地上的棉被,循着动?静抬起头看着男人。

他换了一身舒适的丝衣,泼散的墨发?还带着氤氲的水汽,沾湿的青丝末梢凝着露珠,只是面?上的半幅黑金面?具仍未取下,冰冷坚硬的外壳上还有?好些水痕。

流岚想着岑拒霜为了这男人宁可委屈自己,便忍不住出声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喂,你叫什?么辜吗?是哪里的人?怎么睡觉也要戴上面具?莫非是什?么朝廷钦犯,连真面?目都不敢现出来?你今晚不把这?些老实交代了,我可不会放心让你跟我家姑娘待在一起。”

先前她?听这?男人回来时,对她?家姑娘自称什?么辜,想来应该是男人名字里的名。

岑拒霜生怕太子发作,一个劲儿推着太子上榻,还不忘临时编造着话搪塞,“我问过他了,他叫容与,单名一个辜字,沥城人,所?以才?想跟我们一路。至于这面具……他生?得太好看了,怕惹来祸端,所?以习惯一直戴着,不是什么朝廷钦犯。”

太子听着她?编的前半段本是皱起了眉,但说到“他生?得太好看了”时,他暗自勾起了唇角,由着岑拒霜推搡着入了榻。

岑拒霜见太子配合得还算顺利,流岚也没再多说什?么,她?缓缓舒了口气。

这?般提心?吊胆的来回周旋,让她?颇有?种鸡飞狗跳的错乱,一会儿怕流岚说错话祸从口出,一会儿又怕太子发?怒炸毛。这?俩人,一个性情急躁一心?护主,一个喜怒无常地位尊贵,可把她?给累得够呛。

不多时,油灯燃尽,三人按部就班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