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想起之前胥砚恒意有所指的话,她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脸染了绯红,语气都有点结巴了:“这、这是白日……外间都是人……”

胥砚恒不要脸,她还要呢!

胥砚恒顿了下,才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他难得沉默了许久。

片刻,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褚青绾: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褚青绾再意识不到自己猜错了胥砚恒的意思,她就是不需要再在宫中待下去了,她啪叽一下捂住脸,赧得面红耳赤,绯色一路染到了衣襟里,她不敢见人,磕磕绊绊道:

“谁让皇上说那么叫人误会的话。”

胥砚恒沉默片刻,他诚恳地给出评价,考虑到某人有时的薄脸皮,他换了一个词:“智者见智。”

自然也淫.者见.淫。

褚青绾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坚决不许他再说下去,她臊得双眸都红了,胥砚恒有一种预感,他再说下去,许是她能直接哭出来。

胥砚恒难得良心发作一次,他轻颔首,示意女子松手。

她松倒是松了,但整个脑袋都埋入他怀中,看样子是真的没脸见人了,胥砚恒不动声色地淡淡道:

“这处只有你我二人,言语之间再是孟浪也不过闺房之乐。”

他一直持笔,手背微凉,掌心轻抚了抚女子的脸,艰难起到降温作用。

许久,她终于肯抬起头,双眸湿润润的,她闷声要求:“不许再笑话嫔妾。”

胥砚恒轻勾唇:

“小的岂敢笑话瑾婕妤。”

他说得平静从容,叫褚青绾终于重新自在起来,她低声问:“所以,皇上刚才让嫔妾看软塌是何意?”

闹了一通,她的发丝衣裳都有点凌乱,胥砚恒替她拢了拢青丝,语气不轻不重地砸响在她耳边:

“你待在朕旁边,朕无心办公。”

他将她搅得他心神不宁一事说得好轻描淡写,褚青绾忍不住地眼眸轻颤,然而,那人已经收回了手,他淡淡道:“距离围场还有一段时间,休息去吧。”

褚青绾走到软塌旁,心有所感地回眸,他倚靠在位置上,正在看向她。

于是,四目相视,莫名的情绪就像潮湿雨天的青苔那般,缓慢攀爬蔓延,说不出的痒意在一刻涌入四肢百骸。

有人移开了视线。

褚青绾卧在软塌上,她轻呼出了一口气,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胥砚恒年长她十岁,论阅历、论眼界,他都在她之上。

她往日再腹诽胥砚恒的薄情和厚颜,她都从未否认过,他许是经历过太多,于是,他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足够从容,怒不可遏和欢喜高兴都仿佛只是情绪需要。

他站得太高,也过于从容,让褚青绾有时候不禁怀疑,她那点心机手段在他眼中是否只是班门弄斧?

銮驾内气氛一时有些安静,但不会叫人觉得坐立难安。

许久,有人出声,闷闷的,轻轻地:

“待今年落雪时,皇上再陪嫔妾去赏梅吧?”

她软声抱怨:“去年被人破坏了兴致,嫔妾都没有玩得尽兴。”

胥砚恒抬起了头,他已经不记得当时是谁破坏了她的兴致,只记得她幼稚地堆的那个雪人,銮驾内安静了许久,案桌上摆着的奏折好长时间未翻动。

好久,他轻描淡写地应她:

“知道了。”******褚青绾没想到自己会睡着,再醒来时,她瞥见胥砚恒依旧伏案处理着政务。

她下了软塌,胥砚恒只看了她一眼:

“醒了?”

见她应声,胥砚恒才让人进来奉茶,褚青绾这才发现案桌上的杯盏不知何时早就空了。

褚青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