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来,朝露才有说话的底气。
今日,若不是秋河作死,跑到这朝阳宫耀武扬威,朝露怕是到现在都没机会见一见穆尔白。
可他们妻夫,却连片刻的清静都不得,穆尔白张口闭口,只为替穆清求情。
先帝去得早,朝露对母皇的印象不太深了。可她却隐隐记得母皇说过,当了皇帝,便会有万般的不得已。
那权力之巅带给帝王的,亦有枷锁和束缚。
身为朝氏皇族的女帝,终其一生,都要困守在这方寸之地,不得自由。
朝露今日好不容易寻到机会来见一眼这穆尔白,自然不舍得走。
即便是穆尔白心中郁结,不愿意与她亲近,朝露还是伸出手,扶起他:“无论我答不答应,你都起来。地上凉,莫要再跪。”
穆尔白不动,朝露便急道:“朕命令你起来,你听不到吗?你若再这般不听话,朕即刻就下令处死她。”
穆尔白这才颤着身子缓缓站起。
他许是这些日子都没好好用膳,起身之时,整个人都打晃。
朝露心疼不已,只得道:“你得吃饱饭,才有力气求朕,才有力气去对付那些上门讨打的人。”
穆尔白低声说:“臣君不敢妄动陛下的青梅竹马,臣君纵然是没吃饱饭,也留了手,否则那秋河……”
朝露笑了:“行啦,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不提他了。我会吩咐下去,不让人再到你眼前碍眼。如此,你可消气了?”
朝露的语调温柔至极,像是哄着他一般。
可此刻,他们之间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那段快乐日子。
穆尔白默然无言,对秋河???来朝阳宫这事,也没同朝露说半句的委屈。
朝露伸出手,抓着他的手道:“答应我,我若太忙,没功夫来看你的话,你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穆尔白垂首应道:“臣君晓得了。”
朝露沉默稍许,又道:“近些日子,朕会很忙。朝堂事务繁杂,秋迪又常住神都,她所掌的北疆,更是不安生。朕想动她,却不能轻动。加上,秋迪一党的人,盯着朕,盯着你,朕没办法即刻将你接回太极宫,便只得让你禁足在这朝阳宫,委屈一些时日。穆郎,你且记着,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等到时候一切都结束了,朕会亲自接你出来。”
穆尔白神思混沌,他也是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朝露这是在同他说政事。
后宫不得干政,朝露本也不该把这些话告诉他的。
穆尔白吸了吸鼻子,垂眸道:“臣君听闻,陛下让星辰台的几位郎君,入住了淡月楼。臣君亦知,为了王朝安稳,陛下少不得要收几位侍君,乃至贵君入后宫。当然,若有人惦记着这王君之位,臣君亦可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