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仿佛是累了一般,经常在朝堂上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们吵。

这些日子,连那些请安的折子,朝露都批得有些敷衍。

那日安容见状,忍不住劝道:“陛下,前朝有人说,您是彻底放弃了抗争,否则也不会如此敷衍那些请安折。”

朝露笑了笑,她随手一划朱笔,便丢下去一道请安折,待殿内无人,她才小声对安容道:“朕不能一辈子,都只批这些请安折子。待朕亲政,定要叫没事喜欢请安的这些人,每日都说点正事。”

安容将刚温好的茶水奉上,笑吟吟道:“陛下,巡城守卫军,已尽归陛下麾下。老师说了,兵部如今尽在掌握,纵有余党,也不足为虑,待他日陛下亲政,这些人,咱们慢慢收拾。眼下,就只剩下一个禁卫军,只要能处理了这批人,摄政王府,便是铜墙铁壁,咱们也闯得了。”

朝露慢悠悠地晃动着手中的茶杯,忽然叹口气道:“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击必中,莫要让太多无辜之人枉死。再者,咱们也别高兴太早,禁卫军,没那么好对付。有禁卫军统领黄燕在,禁卫军便是穆清最后一道屏障,轻易破不开。”

安容出宫之后,便将朝露的原话,讲给了齐太傅听。

齐太傅坐在轮椅之上,忽而笑了:“陛下心怀天下,有勇有谋,她已经长大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哪怕我明日便去了,我也完全相信,陛下终有一日,会打败那穆清,还朝堂一片清明。”

安容红了眼道:“老师,您不要如此说。”

齐太傅坦然地笑了笑,她劝安容道:“你要记得,人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学会豁达明理。我让你准备的药,你准备好了吧?”

安容点了点头,她将药包递给齐太傅的时候,还拧眉道:“可是老师,太医说,这个药太烈了,虽能缓解一时之痛,可这药却如剧毒一般,深入骨髓……”

“我知道。”齐太傅打断了她:“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让你准备。我这副残躯,已是强弩之末了,但是我要借用这最后一丝力气,帮陛下,把这禁卫军彻底夺回来。”

说完,齐太傅叫来了人,道:“将这药包熬煮了吧,以后每日三遍,相信明日,我便可以上朝了。”

齐太傅时隔两年再度临朝,连穆清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本,穆清是觉得齐太傅身子骨不济,撑不过几天就得归西,所以从未将齐太傅的势力放在眼里。

可眼下,齐太傅再度上朝,神采奕奕,她甚至连轮椅都没有坐。

穆清回府之后,便叫来了幕僚道:“去,快去查,那齐太傅到底是喝了什么灵丹妙药,她怎么就突然好了?这个老不死的,她若在一天,就一定会与本王作对。”

之后两个月,穆清一派和齐太傅一派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原本这朝堂便是穆清一言堂,如今齐太傅事事都要掺和上一脚,穆清已然是身心俱疲。

穆清近日,越发烦躁,每每回府,必得摔东西。

幕僚劝道:“王爷,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穆清咬牙切齿道:“去年,本王让你去齐太傅府上调查,你的人告诉本王,她怕是熬不过去年的冬天。可现在马上都春天都要过了,那老东西不仅没死,她还活蹦乱跳的。本王且问你,这事要如何办?”

幕僚吓得跪地道:“王爷,奴才有罪。”

穆清懒得跟她们计较,她在厅中来回踱步,随即道:“当初咱们是如何对付元如梅的,如今就如何对付那齐太傅。过几日是陛下的生辰,通知黄燕,就在那日动手,本王绝不允许那老东西,活过这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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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生辰的宫宴,是穆尔白亲自操办的。

这生辰宴,穆尔白办得十分妥帖,朝